潘達面色一僵,這不是他進包廂的初衷,“喬公子,我知道你喜歡古玩,不久前我——”
“潘總,你今晚話太多了。”喬京墨看着電視屏幕,包廂内是冷色調燈光,一如他的冷漠和給人的疏離感。
他的語氣平波無瀾,似乎是很尋常的口吻,但潘達知道再說下去,這位爺就該不耐煩了。
潘達識趣的閉嘴,他幹笑兩聲,不敢再推辭,在沙發一角落座。
其實,喬京墨對古玩不感興趣,紀念偏愛古玩裡的裝飾玉器類,尤其是玉佩、玉簪等,大抵是跟她學古典舞有關,簪子作為發飾是古典舞服裝的重要配飾之一。
紀念18歲那年,市裡舉行古典舞比賽,喬夫人替紀念報的名,她選了古典舞《相思遙》,化妝師不小心摔碎玉簪,當時時間緊迫,她就用了與服裝顔色相配的絲質發帶。
演出那天,喬夫人去捧場,喬京墨也在。
觀看過程中,喬夫人随口說了句,“念念挑選一上午的玉簪被人不小心摔了稀碎,好在沒有影響到這孩子的發揮,要我看這發帶好看多了。”
這件事之後,喬公子又多了一項愛好,收集古玩,特别是裝飾玉器類。
那些想投其所好的老總們,私底下都開始關注這方面的信息。
觀看過程,潘達如坐針氈,越是準備播到他為難紀念那段,他越是坐立難安,後背也是冷汗直冒。
等畫面突然靜止在他捏緊紀念下巴時,潘達整個人都不好了。
喬京墨扔了遙控器,“知道她是誰嗎?”
潘達知道逃不掉了,與其裝傻充愣,還不如坦白從寬,“喬公子,在這之前,我并不清楚她跟你什麼關系,但凡知道,就算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絕對不敢碰她半根汗毛。”
喬京墨端起高腳杯,輕晃杯子,酒紅色的液體漫延杯壁,他透過杯子看向潘達,“再不敢,你也碰了,不是嗎?”
潘達仍在掙紮,“喬公子,不知者不怪,我并不是有意冒犯紀小姐,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在跟我讨價還價?”喬京墨淺酌了口,他放下酒杯,轉而點了煙抽着,潘達就站在離他半步之遙的地方,他吐着煙霧,“這些年來,你做了什麼,你我心中有數,我要有心,夠送你進去吃一壺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潘達上前,右手掌壓在大理石桌角上,左手掄起煙灰缸,他不皺眉,也不吭聲,幹淨利落的砸下去,被煙灰缸砸到之處立刻呈現一片青紫色。
不得不說,潘達是個十足的狠人,連對自己下手都不手軟,也難怪能爬到這個位置。
潘達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用右手碰的紀念,砸的也是右手,他強忍着手上傳來的劇痛,笑着問,“喬公子,你看我這态度成嗎?”
“下不為例。”喬京墨不置可否,他将沒抽完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裡。
潘達不禁松了口氣,喬京墨沒再追究,代表着這件事就算了了,“喬公子,你接着玩,要沒别的事,我就先下去處理傷口了。”
喬京墨颔首,潘達臨走前吩咐其他人好好侍候喬京墨,然後帶着人急匆匆離開。
走廊上,經理盯着潘達那隻紅腫的手,“潘總,你剛才走個過場就行了,何必下這麼重的手。”
“你懂什麼?你以為喬京墨好糊弄是嗎?”潘達深知那個叫紀念的女生對喬京墨來說不一般,“廢隻手算什麼,沒把命賠進去已經算不錯了,更何況隻是受傷。”
他狠,喬京墨隻怕比他更狠,這小子可不是能惹的善茬。
喬京墨沒有多待,他走這一趟就是為了紀念,眼下已解決,他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
校長辦公室。
聽聞有貴客拜訪,校長猜到是昨晚來電話的那位,他推門進去,果不其然。
校長笑着打招呼,“李總,你來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
李仲柏撥弄着辦公桌上的綠植,他側轉身,笑得随和,“校長,你這是不歡迎我?”
“哪裡的話,你快請坐。”校長想續茶,發現對方的茶杯一口都還沒喝過,李仲柏的目的不言而喻。
校長面露難色,“李總,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這紀念身後的大靠山是喬公子,我可不敢為了你得罪他。再說了,我也得罪不起啊。”
約見紀念,不出事還好,真有個萬一,他就遭大罪了,沒必要賠上自己的前程。
“所以,你甯願得罪我。”李仲柏沒有坐,他臉上帶着笑,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人看了心裡不舒服。
一個比一個難侍候,權衡利弊,無疑是個送命題,校長苦笑着點頭,“李總,實在是抱歉。”
李仲柏也不急,淡然如斯,“如果我說,這是喬夫人的意思呢。”
校長吃驚,“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