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閑玉聽完幾位大嬸所言,又重複了一句:“他還活着。”
那幾位大嬸歎氣道:“你這孩子咋說都聽不進去呢,大夫說了,根本就沒氣了。”
其中一位紅衣大嬸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腰伸手探地上少年的鼻息,半晌,她大驚道:“咋可能!”
另一位黃衣大嬸見此也來探少年的鼻息,同樣一臉震驚:“咋可能?明明今日早上大夫說沒氣了的。”
第三位綠衣大嬸目光盯着少年裸|露的腹部上、紮的數十根銀針,看向沈閑玉,一臉震驚:“你這姑娘,小小年紀竟還懂醫術,小神醫呀。”
沈閑玉倒也沒拒絕,道:“學過,但還沒太厲害。”
她說的話是實話,她雖是家族裡年輕一輩傑出的,學了二十來年,但确實不如太爺爺,太爺爺是正宗的道醫,活了一百多歲,可活死人肉白骨。
可惜後面幾代都沒天賦,到她這一代,太爺爺還沒來得及教她便走了,她所走到現在,全是她拿着太爺爺留下的手稿,自己一個人在山頭摸索加實踐出來的,除了給人看病,所有的時間都是與草藥打交道。
她喜歡學醫,學醫能給她帶來心靈上的安甯,她喜歡看病人痊愈時臉上的笑容,充滿着喜悅,美好,希望。
那綠衣大嬸笑道:“你這孩子,救了一個快死的人,還挺謙虛。”
沈閑玉見幾位大嬸總算沒再說、地上這少年已經死了,微微一笑。
那黃衣大嬸見沈閑玉笑,心想這丫頭看着挺瘦小,還怪厲害,問道:“姑娘,你是哪個村的,怎麼沒見過你,你這樣厲害,應該很出名啊。”
那綠衣大嬸附和道:“對啊,小神醫。”
沈閑玉想了想,回道:“我是一路逃荒過來的,路上家裡人都陸續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今日剛好到了這裡。”
那綠衣大嬸道:“怪可憐的。”
那黃衣大嬸歎道:“你和地上這孩子一樣命大。”
那紅衣大嬸歎道:“是。”
那綠衣大嬸忽然道:“姑娘,不如你來我們桃花村吧,我們村子靠山,人不咋多,這兩年又走了不少,有你這樣厲害的人加入我們,大家一定很高興。”
她們村子裡人少,連那大夫都是隔壁村請的,連個村大夫都沒有,這姑娘有如此能力,她特想這姑娘能留下。
聽綠衣大嬸這麼一說,沈閑玉有些心動,正好這小少年不宜挪動,她也需要進山菜藥養傷,綠衣大嬸與她不謀而合,當即道:“好啊,多謝三位大嬸。”
原來這三位大嬸是一家人,紅衣大嬸是老大媳婦劉二娘,綠衣大嬸是老二媳婦王五娘,黃衣大嬸是老三媳婦劉三娘。其中劉二娘和劉三娘是一個村子來的,王五娘是單獨一個村子來的。
家裡丈夫去山裡打獵,三位大嬸是偶然見到地上這小少年,還好心的給他披了一件破棉襖,就是不知為何最後這件棉襖到了地上。
王五娘道:“姑娘,你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半山腰的邊上有間棚屋,這間棚屋原本是孫婆婆住的,孫婆婆前幾年走了,屋子就空了下來,如果姑娘你不嫌棄的話,可以看看,就是有些簡陋,但是還能住人。”
劉三娘道:“不如咱們帶姑娘去瞧瞧吧。”
王五娘道:“對了姑娘,你叫什麼啊?”
沈閑玉道:“我姓沈,是家中老大。”
王五娘見沈閑玉沒說名字,也沒想太多,直接道:“沈姑娘,我們幫你擡着這小孩一起去吧。”
沈閑玉感激道:“多謝你們了。”
王五娘和劉二娘擡着地上小少年的胳膊腿,劉三娘提前拿過地上沈閑玉的籃子,沖她笑道:“沈姑娘你走我們後面。”
沈閑玉微微點頭。
***
三位大嬸将那小少年放入棚屋的簡陋床上、對沈閑玉說自己家裡還有事要忙,便先走了。
沈閑玉心裡感激,想着日後有機會也讓她也幫一下幾位大嬸。
她将籃子拿進了屋,走出來打量棚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