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閑玉與陸祈背着背筐滿載而歸。
回去時已過了中午,沈閑玉一到家,立即放下背筐,将米面拿竈房裡,開始生火燒水,打算洗頭。
見沈閑玉燒水,陸祈搬着凳子坐一邊,道:“姐姐,包子沒吃完,還要做飯嗎?”
沈閑玉買了兩籠包子,一籠包子有八個,全是豆腐餡的,挺大,她吃兩個便飽了,其餘的她打算當晚飯。聞言她沒回頭,繼續燒火:“不是做飯,是燒水洗頭發,好幾天沒洗了,頭發亂糟糟的。”
聽到這,陸祈眸光一閃,一般情況下,女子都很愛惜自己的外表,可與沈閑玉相處這些日子,他從未見沈閑玉對自己外表上心哪怕半分,頭發經常用手一抓、編兩個麻花辮算結束。
他還從來沒見過沈閑玉這樣的人。
沈閑玉見陸祈沉默,扭頭瞧他,道:“洗頭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要剪發。”
陸祈看向沈閑玉,與她的眼眸對上,沈閑玉隻瞥了他一眼便繼續燒火。他已經習慣了沈閑玉各種不符合常規的行為,哪怕從她嘴裡說出剪發二字,好像……也挺正常的。
沈閑玉很快燒好水,給自己洗頭。
原主的頭發很長,過腰,原主是盤發,但她不會盤發,每次洗過頭一直紮的是麻花辮。
洗好發,沈閑玉拿起桌上的剪刀,這裡也沒有鏡子,正好免得照了,她拿着剪刀,抓住濕發,咔嚓幾刀剪完,差不多剪到及肩的位置。
一旁的陸祈見沈閑玉剪發這樣随便,不由睜大雙眼,他還以為沈閑玉會讓他幫忙剪,卻不想一眨眼的工夫,那頭長發已經沒了。
沈閑玉沒往其他地方看,剪完之後,頓覺頭皮一輕,神清氣爽,甚至還想給陸祈來兩下。
正好鍋裡燒的水多,沈閑玉又洗了一遍頭。
洗淨碎發,沈閑玉用幹淨的布巾擦了擦頭發,側目看向陸祈,笑道:“怎麼樣,你要不要剪,你想剪的話我可以幫你剪,冬天打理頭發麻煩得很,不如一剪刀剪了省事……”
話到一半,沈閑玉轉念一想,古代人應該都很愛惜頭發,就像愛惜自己的命一樣,有句老話還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說這樣的話,估計陸祈不太可能會同意。
陸祈盯着沈閑玉,見她明媚燦爛的笑,鬼使神差的,道:“那便勞煩姐姐了。”
說完之後,有些驚訝自己答應下來。
見陸祈同意,沈閑玉也有些驚訝,問道:“你真的不在乎嗎?”
陸祈見沈閑玉驚訝,有些好笑,道:“姐姐都不在乎。隻是頭發而已,沒什麼可值得在乎的。”
沈閑玉見此也不再發問,爽快道:“正好還有熱水,你先洗着,我趁着太陽還沒下去,出去曬一會兒陽光,你洗完來找我。我在太陽底下給你剪,這樣你可以邊曬太陽邊剪頭發,多多吸收陽氣,有利于身體健康。”
沈閑玉說完,搬着凳子去了她們的棚屋邊上,坐在陽光下,難得享受這樣靜谧安靜的生活。
她在前世的時候,最常做的事情除了與醫書草藥相處,便是坐在陽光下曬太陽,靜靜看着自己種的草藥慢慢長成。
有那麼一瞬間,沈閑玉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除了這裡沒有她種的草藥。
唯一的不同,這裡有陸祈。
……
陸祈用剩餘的熱水洗了發,看着邊上沈閑玉用過的布巾,手指輕輕觸碰,布巾給沈閑玉用過,有些濕了。
他想了想,拿着那塊布巾擦了發。
長發不再滴水的時候,陸祈出了竈房,目下四望,一眼便瞧見了不遠處的沈閑玉。
沈閑玉及肩墨發披散下來,仰頭瞧着天,很是惬意放松,讓陸祈覺得眼下并非寒冬臘月,而是春三月。太陽的暖光照在她身上,猶如一層光圈包圍住沈閑玉的周身,仿佛沈閑玉不是人間之人一般。
他盯的有些失神,直到沈閑玉轉頭看他。
陸祈在沈閑玉開口之前快步走到她身邊。
沈閑玉手裡拿着剪刀,見陸祈濕漉漉的墨色長發披散下來,映襯的陸祈肌膚白似雪,她歎道:“這麼好的一頭長發,就這麼剪了有點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