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第一時間注意到李秀才,心裡生出一股不妙,李秀才眉清目秀,長身玉立,看向沈閑玉的目光不對勁,可他說不上哪裡不對,他沒見過旁人用這種目光看沈閑玉。
沈閑玉一見李秀才出來,立即拉着陸祈上前兩步,笑道:“李先生好,這就是我親戚家弟弟陸祈。”
随即看向陸祈,道:“陸祈,這就是李先生。”
陸祈盯着李秀才的眼睛,半晌,才道:“李先生好。”
李秀才覺察到這少年對自己充滿敵意,也不知這敵意為何而來,他也不在意,笑道:“陸祈,祈求的嗎?”
沈閑玉道:“對,就是那個字。”
李秀才笑道:“好的沈姑娘,我帶陸祈進學堂登記一下,沈姑娘請留步。”
沈閑玉點頭,在院裡等着。
這個時候,正是學堂上早自修的時候,不過今日她倒是沒聽到讀書聲,不知裡面什麼情況。
沈閑玉在院裡轉了轉,怕打擾裡面的學生讀書,刻意沒往窗子那晃悠。
院子裡有許多石墩,沈閑玉随意選了一個石墩坐下來,見腳邊有一顆小草根歪到一旁,卻依舊頑強生長,霎時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小草根露在地面,任何一個人的腳踢過,都能将草連根拔去。
她想了想,将小草根埋的更深,又扶正,拍了拍手,看向學堂門口,歎了口氣,也不知要登記多長時間。
下一刻,卻見李秀才出來,沈閑玉起身,道:“先生,陸祈呢?”
李秀才道:“陸祈在忙,沈姑娘,陸祈我收下了,你可以回去了。日後一個月放一天假,月底回家。”
沈閑玉怔了怔,好半晌,才輕輕哦了一聲。
不知為何,心裡有點惆怅若失的感覺,雖與陸祈相處不久,但也有那麼一點感情,忽然分開,還有些不适應。
她想了想,問道:“對了,那陸祈去哪個學堂啊,是啟蒙學徒還是基礎學堂呢?”
李秀才道:“這個還需要與大家一起參與小考,月底便知結果,若是沈姑娘想知道,月底來尋我。”
沈閑玉點頭,道:“行,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
話罷,沈閑玉轉身便走。
李秀才叫住她:“等等沈姑娘。”
沈閑玉轉身,看向李秀才,不解道:“先生還有何事嗎?”
李秀才盯着沈閑玉半晌,他對收的學生均會找人打聽家裡背景。
他找人打聽了一下,得知沈閑玉是逃荒過來的,自己一個人賣草藥為生,還養了一個沒什麼關系的幹弟弟,可他卻沒從沈閑玉臉上看到任何抱怨,不由生了點憐意,道:“沈姑娘,你的衣裳……若是沈姑娘不介意,我妹妹有幾身出嫁前新做但沒穿過的衣裳。”
沈閑玉笑了笑:“多謝先生,但是我不太需要,我覺得我現在這身衣裳還能穿。”
李秀才見沈閑玉拒絕,也沒再執意,笑道:“若日後沈姑娘有何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開口,我家住在鎮上臨西街,對了,我叫李子晉。”
沈閑玉忙道:“多謝先生。”
她見李子晉最起碼也有二十來歲,古代人一般成親早,李子晉估計都已經成親好幾年了,她一個未出嫁女子,這樣不太好,便打算先道謝後拒絕。
卻不想李子晉忽道:“沈姑娘可有定親?”
沈閑玉保持微笑道:“我才十五歲。”
李子晉笑道:“我也未曾婚配,今年二十有一。”
沈閑玉哦了聲,二十一,跟她差不多,按靈魂算,還是個同齡人。
李子晉見沈閑玉垂眸,很是可愛,忍不住想與她多說話,他從昨日見沈閑玉第一眼便心生好感,得知沈閑玉的事情,又多了些心疼。
沈閑玉打算回家,再聊兩句便結束話題,她笑道:“我明白了,先生是打算好好讀書科考,然後再成家,我現在也在努力賺錢,家裡還有事沒做呢。”
李子晉笑道:“我一直沒有遇到喜歡的人,這才沒有成家。”
沈閑玉忍不住看向李子晉,見他眼睛含笑,覺得這感覺有點眼熟,不過她真的要回家,不然便要耽誤曬草藥,便道:“好的先生,不過我家裡還有事,先不聊了,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