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子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聽莫如松又注視着他十分認真說：“你可以對我說任何話。”

南橘子笑了一下，隻當他是在開玩笑，試圖糊弄過去說：“我知道了，我平時不也是這麼做的嗎？不用刻意提出來！讓别人聽見，還以為我多無理取鬧呢。”

莫如松笑了笑，十分溫和：“怎麼會有人認為你無理取鬧呢？那樣的人或許應該去醫院看看眼睛才對。”

“眼睛怎麼了？”冷正陽忽然從旁邊的人群裡走了出來，好奇問。

莫如松臉上的笑頓了一下，轉化為十分禮貌而疏離的偏工作狀态，聲音平靜回答：“隻是随口說說。”

冷正陽倒也并不對眼睛的事情有所關心，點了點頭，看向南橘子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南橘子像一隻山坡上的土撥鼠一樣直起身，有些緊張，不敢看他的眼睛說：“剛來沒多久。”

邊上一個人又冒出來，對冷正陽恭恭敬敬，又有一些谄媚讨好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您看什麼時候演講呢？大家都等着呢！”

冷正陽有一些不耐煩，但是閉了一下眼睛，又想到南橘子還在這裡，不好大發脾氣，免得把人吓到，就對那人說：“現在開始吧。”

那人連連點頭，一臉笑意，重新鑽回人群之中不見了，就像是一條魚掉進海裡。

冷正陽緩和了一下臉色，對南橘子溫和說：“過會兒我來找你。”

南橘子愣了一下，想要拒絕，他已經轉身走了，這個時候再追上去說拒絕的事情，好像很讨厭對方似的，有點落面子的意思，隻怕冷正陽心裡會不舒服，就算他不介意，這裡這麼多人看着，也實在不合适。

更何況，莫如松還站在旁邊。

南橘子歎了一口氣，隻好打算等會兒罵完人被發現之後就馬上跑掉，要是冷正陽問起來，就說身體突然不舒服，要回家休息。

冷正陽應該不至于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南橘子暫時隻能這麼想了。

反正就算冷正陽真的生氣了，他也沒什麼辦法。

想到這裡，南橘子一下子輕松起來，趁着冷正陽在高處演講的時候，從人群中偷偷溜了出去，經過一扇小門，到了别墅後面的小院子。

北邊渡在電話裡，一個勁向他問：“剛才找你的那兩個人的聲音都好熟悉，我是不是見過？我突然想起來了！學生會長和老師是不是？你怎麼又見到他們了？你沒時間見我，但是有時間和他們見面？你真的在聚會嗎？”

“我真的在聚會，”南橘子一邊走一邊抽空回答他，“他們現在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北邊渡一下子高興起來，嘴上卻說：“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你不用專門對我解釋！”

小院子裡面有一些人正在布置什麼東西，看起來忙忙碌碌的，在他們身邊罵人肯定會被發現，說不定他們路過就聽見了，還會揮手驅趕他，那可就太丢臉了。

南橘子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經過這裡，進入了遠處的大花園，大花園依舊屬于别墅的範圍，但是人迹罕至，燈光微弱亮着，很有氛圍感，隻不過，不太能照亮路，非常省電的狀态。

他到了大花園裡以後，感覺周圍沒有人，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找了一圈，确定周圍真的沒有人，才在一個白色的西式長椅上坐了下來，休息了一下。

休息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手機，還在通話頁面，北邊渡在另外一邊對着電話有點高興大聲問：“你身邊怎麼突然安靜了？你在幹什麼？我聽見腳步聲了！你離開聚會了嗎？”

“不是，”南橘子言簡意赅回答他，“我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一下，你别說話，不然就打擾我了！”

北邊渡安靜了下來，有些失望似的别扭說：“我也沒有很希望你來找我，不走就不走，不說話就不說話，但我可不會等你很久，你要考慮清楚！”

之後，他就真的沒再說話，從這一點上看，他還是蠻聽話的。

南橘子把手機放在了衣服兜裡，又把衣服卷起來塞進包裡，拉上了拉鍊，把包挂在了旁邊，坐在距離包最遠的椅子的另一邊，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