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朱阿貴睡不着,輾轉反側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卻在恍恍惚惚之中,夢見了南橘子。
南橘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襯衫,并不合身,很是寬大,看标簽,是朱阿貴的衣服,踩着黃色的拖鞋,濕漉漉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他似乎剛剛洗過澡,蒼白的臉上泛着微妙的紅暈。
不合身的白色衣服穿在身上,露出圓潤的肩頭,白皙的皮膚如同熱騰騰的牛乳,散發着微妙的甜香氣,令人聞之欲醉。
清澈的水珠從他的脖子上滑下來,從鎖骨旁滾下去,滑到衣服裡不見了,白色的衣服沾了水痕,隐隐約約有些透明,裡面的紅痕一閃而過,像某種香豔的果實的種子。
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又似乎因為剛剛被水洗過,泛着一層薄薄的霧,一眼望過來,含羞帶怯,情意綿綿。
瞳孔圓潤極了,微微瞪着,黑色的部分就擴大了一點,仿佛受到驚吓,即将張開那紅潤的嬌小的唇。
那雙眼睛,也就比平時看起來更大一些,非常可愛,像是一隻剛從森林跑出來卻不知怎麼回家的幼小的鹿。
夢裡的朱阿貴不知怎麼呆住了,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南橘子,渾身上下都僵硬着,一點也動不了,好像一個剛剛出廠的機器人,還沒來得及設定程序,就被擺在陽光下曬着,每一寸皮膚都暖融融發熱,幾乎要燒起火來。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突然緊了一下,十分幹澀,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有那一雙還算能動的眼睛,轉了轉眼珠,卻依舊直勾勾盯着南橘子。
南橘子低了一下頭,面上帶着些許羞澀,微微一笑,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來,如同芙蓉仙子,在清水上淩波微步,棄了蓮花本身,香氣飄飄,伸出兩條如同蓮藕一般潔白的胳膊抱住了他。
朱阿貴渾身一顫,本來僵直着的脖子突然能動了,低下頭去,目瞪口呆看着南橘子,心髒早已控制不住,砰砰亂跳。
南橘子依舊環抱着他,整個身體十分柔軟,朱阿貴幾乎以為自己抱着的是一朵柔軟的白雲,恍恍惚惚,一時間不知天地為何物。
南橘子沖他微微一笑,捧着他的臉,親了過來。
朱阿貴倒吸一口涼氣,想要立刻推開南橘子,兩條手臂卻軟綿綿,沒有力氣,好像骨頭被抽走了一樣,垂了下去,一個勁顫抖。
朱阿貴的整張臉立刻紅了,想要說什麼,南橘子遠離了他,笑着轉過身,向一旁的床上走去。
朱阿貴看着南橘子的背影,再也忍不下去,猛然一撲,将南橘子按在自己的床上,捧着南橘子的臉,如癡如醉親了下去。
他沒有談過戀愛,也并不了解這方面的東西,曾經見到有情侶在小樹林裡親密,也隻是紅一紅臉迅速離開。
見的次數多了,朱阿貴就不以為意,面色平靜,步伐平穩,隻管走開就是了,根本不願多想,仿佛他多想一秒鐘都是精神污染。
他從前并不愛這些事,因為他感覺十分惡心,那些人就像兩條赤條條的蟲,糾纏在一起,相互蠕動着,把紅的白的粘液,蹭到對方的身體上,發出惡心的聲音,和令人厭惡的臭味。
他隻要稍微想一想就覺得頭痛,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但是南橘子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等南橘子親過他之後,他一心隻想把人按在床上狠狠親,把那張嘴親到秃噜皮,親到發紅發腫,連喝水都要發出嘶嘶的聲音。
要是他正坐在旁邊遞水,看着南橘子,手裡握着自己遞過去的水杯,喝着自己剛剛倒的水,嘴唇微微刺痛的時候,露出一點紅色的微微發顫的小小的舌尖,嗔怪着瞪自己一眼,他能肯定自己會幸福到升入天堂。
就在這個時候,朱阿貴突然醒了過來,睜着眼睛躺在床上,好半天沒緩過神來,之後才發現這裡是一片漆黑,沒有開燈,床上也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感覺到床上有些濕潤,面色一變,如同剛出水的鯉魚,一下子蹦起來,拿了新的褲子,鑽進了浴室去換。
等到他打開水龍頭,在嘩啦啦的水聲裡,咬牙切齒非常用力,反複揉搓自己換下來的褲子的時候,他的室友已經被他吵醒了。
黃山茶一時間睡不着,有些不耐煩,從床上爬起來站在門口,雙手抱在胸前,皺着眉頭看着朱阿貴搓洗,疑惑而好奇調侃說:“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幹這個?”
“我做了一個夢。”朱阿貴調整了一下心情,語氣平靜,看也沒看他一眼說。
“夢見誰了?改天我也看看!究竟是沉魚落雁還是閉月羞花。”黃山茶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問。
朱阿貴回憶着夢境,喃喃低聲仿佛在月光下擔心驚擾了睡在花中的精靈:“南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