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子下意識想擡手摸一摸後頸,但又覺得那樣動作太明顯了,反而引人注意,說不定莫如松隻是擔憂他,并沒有發現什麼。
他真要是那麼做了,就出事了。
因此南橘子垂着眼睛,搖了搖頭說:“沒有。”
莫如松的目光落在他的後頸上,一晃而過,緩緩笑道:“好吧。”
他把南橘子帶到了辦公室,讓他坐下:“喝點水吧?”
南橘子點了點頭,接過了杯子,緩緩抿了一口,因為唇角傷口沾了水,覺得有點痛,不由得皺了皺眉,緩了一會兒,才接着抿下一口。
莫如松在旁邊看着他,目光擔憂,眉間微蹙,神色嚴肅而若有所思,一時間沒有說話,辦公室裡面十分安靜。
沒過一會兒,有人過來敲門,莫如松走了過去,在門口聽見那個人說:“那些人都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他們并不承認圍毆了一個人,隻說是被人打了,希望學生會給他們主持公道。”
門口的人說到了這裡,停了下來,神色欲言又止。
莫如松看着他,面無表情:“有話直說。”
門口的人打了哆嗦,連忙說:“我們跟他們說了,這件事要調查之後才有結果,有結果才會處理,但是他們覺得很不滿意,說我們偏心,還說之後一定會讓學生會付出代價。”
門口的人更加小聲說:“他們要提交建議和抗議遊行,還說要往上告。我們應該怎麼辦?”
“該幹什麼幹什麼,他們真要是有那麼大的能力,還能在巷子裡堵人要錢結果還打不過一個人嗎?”莫如松不以為意。
門口的人點了點頭,稍微松了一口氣又問:“他們給學生會造成的影響很不好,我們是應該稍微偏向他們一點,還是對他們寬松一些呢?”
“該怎麼辦怎麼辦,”莫如松十分嚴肅盯着他說,“他說你偏心,你還真偏心,而且偏心他?他們隻會得寸進尺!你真要是那麼幹了,我勸你盡快提交退會申請,免得污染學生會整體。”
門口人低着頭,知道自己錯了,連忙說:“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處理!”
他幾乎是跑走的,腳步聲很快遠去了。
莫如松關上門,轉頭看向捧着熱氣騰騰水杯的南橘子,南橘子十分擔心望着他。
“别害怕,”莫如松走過去,摸摸南橘子的頭發對他說,“我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南橘子點了點頭,又抿了一點水,潤了潤喉嚨,小聲問:“如果,他們讓别人信了他們的話,别人也認為學生會不好,你會為了學生會,把我推出去嗎?”
莫如松面含冷意,笑了一聲:“你認為我會幹那種事?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不會。
如果是為了學生會好,我就不應該為了學生會的名聲而把某一個人推出去,因為那隻會損害學生會的名聲。
我想沒有人會認為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把無辜的人推出去擋槍的組織居然是個好東西。誰會信任這樣的東西?”
南橘子點了點頭,垂着眼睛說:“好。”
“你要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嗎?你看起來很累,”莫如松看着他試探,“休息室還給你留着,裡面沒有别人。”
“我可以在這裡休息嗎?”南橘子想了想。
如果留在這裡睡着了,也許學生會有人願意為了名聲,趁他一無所知對另外那些人妥協。
畢竟,一個清醒着的人是有可能鬧事的,但是一個睡着了的人,什麼都做不了,不需要太擔心。
雖然莫如松剛才那麼說,但是,也許他有顧不上的地方,也許他會改變主意,也許會有人逼迫他,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南橘子并不是不相信莫如松,說出來的話和這個人,他隻是,希望劇情在他的努力下,盡量不要偏移,這本來應該很簡單。
想到這裡,南橘子感到一股早秋的涼意,仿佛突然之間有一陣風吹了過來,把他渾身上下的暖意都帶走了,隻剩下寒冷。
寒冷催生出了困倦。
他的眼皮越來越重,眼前逐漸不能聚焦,頭低了下去,或許他真的需要休息。
“你當然可以留在這裡。要我扶你進去嗎?”莫如松看着他,試探着伸出手,聲音極其輕柔溫和問。
南橘子點了點頭,把杯子放在旁邊,拉住了莫如松的手,莫如松把他扶起來,送進了休息室,休息室的光線比辦公室更暗一些。
南橘子一進這裡面就幾乎立刻要一頭栽倒。
要不是莫如松扶着他,他大概真的會躺在地上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