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個門是虛掩着的,這些人進來的時候門就被打開了,他們進來之後門又關上了,所以現在南橘子要出去,得先把門打開。
他一時緊張,手上出汗,捏着那個門把手,如同捏着一個滑溜溜的長條果凍,怎麼擠都撕不開,不知哪裡的果凍包裝裂開了一條縫,一個勁往外流出甜滋滋的水來,把他整隻手都打濕了,弄得皮膚黏黏糊糊的,好像這隻手已經被膠水和門把手粘在一起似的。
他往下壓門把手,試圖把門打開,就是手上太滑了,那個門把手從他手裡飛走了,他沒打開門,門把手倒是滑溜溜的,還在門上。
他隻能換一隻手去開門,背對着周圍的其他人,希望他們什麼也沒發現。
他們确實沒看清楚,他站在那裡怎麼沒把門打開,但他們看着他加快腳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打算離開了。
他們一時間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憤怒,說出來的話,越發口不擇言起來。
“你該不會是真的拿了什麼東西想要及時從我們面前逃跑吧?不然為什麼不說話?”
“是啊,你别想騙我們!我們這麼多個人,這麼多雙眼睛,可不會看錯什麼!”
“你不說話也不能證明你清白無辜,你急着跑什麼呢?不如你先把這件事說清楚!其他的我們以後再談!否則,也許我們應該,先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再告訴學生會?”
“老師可不會喜歡莫名其妙偷偷摸摸跑到辦公室又跑出去的學生,至于學生會,肯定能把事情查清楚,有什麼偷雞摸狗的,橫豎不是我們罷了!”
南橘子啪的一聲,把門把手按下去,狠狠打開了門。
門打開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他眯了眯眼睛,正要沖出去,遠離辦公室的那些學生。
但是他剛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被突然出現的莫如松,堵住了路,吓了一跳。
莫如松拉住他,把他帶回了辦公室,但是沒有關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看他臉色一時紅一時白,還以為他吓壞了,氣壞了,被那些人的話堵住,不想和他們講話,也不屑和他們講話,免得說出來的話,又被他們當成刀捅回來,便也沒有要求他說話。
南橘子有些詫異莫如松忽然出現,挑了挑眉,被莫如松拉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有種面如死灰的沉默感。
莫如松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的時候,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莫如松還以為他是不想面對這些人,便往前一步,讓他站在後面,看向對面那些不敢直視他們的學生,冷着臉,義正言辭說:“我剛才聽見你們要找學生會的人?我就是學生會的人,你們有什麼話要說?”
對面一時鴉雀無聲,好像他們現在什麼也說不出來,又或者什麼都不想說了,整個辦公室彌漫着一種令人難以呼吸的壓抑。
莫如松早料到會這樣,冷笑了一聲說:“你們沒有話要說?我來之前,你們說得很好啊,一套接着一套,隔着門在外面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現在倒是說不出來了?以多欺少,欺軟怕硬,你們覺得光榮嗎?”
一個學生有些不服氣,臉色泛青,撇着嘴低聲說:“得了吧,欺軟怕硬的是誰還不一定呢,我們有什麼可光榮的?”
“你還很得意?”莫如松精準找出了那個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身邊的人群立刻往旁邊挪開了步子,他被空出來了,看起來分外明顯。
他擡起頭來一看,才發現自己落到這種境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吃驚:“這裡這麼多人,憑什麼說是我?我哪裡得意?”
他的臉漸漸漲紅了,試圖給自己辯解。
莫如松并沒給他那個機會:“剛才就是你在說話,别以為渾水摸魚,我就聽不清楚,隻有你一個人開口,反駁我的話,你還不得意,什麼才算得意?”
莫如松往外一招手:“巡查隊進來,把人抓走。”
巡查隊立刻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仿佛早就等在那裡,一時一刻也沒有浪費。
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七嘴八舌大聲說:“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沒有這個權利!我們不是你的下屬!我們沒有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