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铖當然不會認為聞書是在誇贊自己,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語氣裡的諷刺!
他猛地掀開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單腿跪在聞書身邊,一手抓着聞書的頭發,迫使聞書微微仰起頭,另一手則死死地按着他的肩膀,讓他不能掙紮動彈。
聞書被他一折騰,痛得驚呼一聲:“你他媽就不能輕點,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力氣跑嗎?不弄死我,你不甘心是嗎!”
白玉铖的聲音裹挾着怒氣:“昨天給我下藥的時候,你就應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語氣中的譏諷不比聞書少:“你以為和我發生的這些事,我就會如你所願,解除你和我小叔的婚約嗎?”
“别做青天白日夢!就算你今天死在我床上,時間一到,你的屍體也會和我小叔葬在一起!”
可白玉铖心中卻是憤恨的:“隻是你這麼下賤的人,哪裡配得上我小叔,讓你給他當狗,我都嫌你惡心。”
聞書面色不變,自己現在還能好好地躺在床上,就說明白玉铖并不會因為昨天晚上的事,給他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他的聲音因為昨晚使用過多有些沙啞,且他這會兒沒心思夾着聲音說話,語氣更顯散漫無畏:“昨晚都說了,不是我給你下的藥。”
白玉铖怎麼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那你怎麼會上樓,怎麼會有我房間的房卡?”
他不給聞書繼續解釋的機會:“你是覺得我很蠢,會相信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聞書啞口。
關系倒是有的,發現了章詠的計謀,利用章詠的計劃,達到了自己的小目标,目前看來效果還行。
自己确實也算不上是無辜。聞書索性閉口不再解釋,就白玉铖的人設和背景,他不相信章詠可以永遠地隐瞞真相,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聞書不再解釋,身體疲累至極,就連撐着眼皮的力氣也沒了,目光逐漸下移,從白玉铖的臉上緩緩下滑,落在他帶着些許紅痕的胸肌上,再滑過繃緊的腹肌,然後……
聞書眸光一閃,輕輕啧了一聲,對白玉铖的實力表示肯定。
那若有似無仿佛煙霧缥缈一般的視線,卻像是世界上最滾燙的火,瞬間加熱了白玉铖的血液,心髒猛烈跳動,帶動着滾燙的血液直沖臉頰!
隻是瞬息之間,白玉铖的臉紅了個透,就連耳根和脖子也逐漸染上薄霧一般的紅。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臉頰滾燙,就連呼吸也好像燙了起來。
他立刻用力,将聞書的身體一轉,讓他重新側身躺在床上,再将他的臉摁進枕頭裡。
聞書悶哼一聲,再次放松身體。他真的沒有半點力氣反抗白玉铖,如今倒真成了砧闆上的魚肉,任人翻動。
聞書縱然有心想要和白玉铖繼續交流,也力不從心。
身後的人将他箍得死緊,他能夠感覺到來自于白玉铖的怒氣,可他太累了,他的眼睛像是被誰撒了一把鹽一樣難受,完全不想睜開,思緒也鈍得仿佛切不開肉的鈍刀,根本不願意思考自己當下的處境。
于是在身後之人的怒氣之下,他不過用了兩三息,就再次沉入夢中。
白玉铖聽着身前之人逐漸安穩的呼吸聲,放松了自己手上的力度,跪坐在床上直起身體。
被子從他背上滑下,露出了精壯的身體,以及結實的胸肌和腰腹曲線。
他想要保持目光的沉冷,眼底卻燃燒着熊熊怒火,怎麼也澆不滅。
房間裡很安靜,或許是因為太累了,聞書的呼吸聲稍微有些重,白玉铖聽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睡得越來越沉,心裡的火氣就越燒越旺。
側身躺在被子裡的人,膚如白玉般無瑕,黑色的發絲散落在頭頂額間,盡顯出了幾分破碎感。
更何況他身上幾乎沒有一片好的皮肉,遍布着紅色的痕迹,手腕間更是有兩個深深的指印,鎖骨上還有一個淺淺的粉色牙印,就連脊背上也斑斑點點。
這一切痕迹落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給他的破碎又添了幾分脆弱,更多的是讓他看起來十分可口,讓人忍不住再次将他拆吃入腹。
白玉铖眼眸中的火從聞書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上燒過,好像要将這人灼燒殆盡。
他喉結不自覺滾動,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荒唐的一整夜,以及此時睡得正熟的這個人,瑩潤肌膚的口感。
白玉铖作為一個剛滿18歲沒多久的少年,呼吸逐漸粗重,胸膛起伏,渾身血液沖着某一處洶湧奔去。
他猛地掀開被子,踩碎了憤怒走向衛生間,路過床頭時又看了聞書一眼,那眼神夾槍帶刀,生生要将聞書刮了個幹淨。
聞書再次清醒過來,已經不知道今夕何夕,甚至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穿越了。
直到他微微扭動身體,酸痛感比今天早上更甚,痛得讓他崩潰。
他睜開眼,入目的是裝修精緻的天花闆和水晶吊燈。
這燈昨晚上開過,如銀屑一般的光灑落在他和白玉铖身上時,好看到他還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會兒房間沒開燈,窗簾緊閉,房間裡光線灰暗。
聞書艱難地撐起自己的身體,靠在床頭時看到了坐在窗邊牆角單人沙發上的白玉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