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溪用手指骨輕敲桌面對程前說：“程哥你也太牛了吧。”“我們這邊的基本功。”“還能問出來什麼麼？”“當然，等會兒看看。到底知道什麼我們也不好說。”

過了五分鐘，馬興成端着煮好的麻辣燙和面條出來，放到桌子中央。“嘗嘗，嘗嘗。”他站在旁邊看着程前夾了一個丸子，沾了沾料放進嘴裡。

“哎，确實好吃诶。”程前非常刻意的舉起大拇指。

馬興成也舉起大拇指，“會吃。”轉身回了後廚。沒過兩分鐘，他拿了三瓶啤酒出來。

李小溪眼睜睜看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旁邊，“來來來，喝點。”他看看程前不明白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程前倒是沒覺得有問題。

“哎呦，大哥，我開車來的。不能酒駕。”他指了指李小溪，“這個又不會開車。”“找代駕啊，我給你出錢。”“不是這個意思，大哥，而且你這個太多了，我喝不了多少。”“我的錯。我們習慣了。”他又站起來，去前台櫃子裡拿了三個杯子。

“哥哥哥，這個小孩喝酒過敏。兩個杯子就行。”馬興成一聽也沒有多說什麼，把其中一個杯子放回櫃裡。拿了兩個杯子又坐回來。

馬興成把一個杯子遞給程前。順手拿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打開。程前趕快接過來，“哥，我來。”他給兩個杯子都倒滿了。舉起來對着馬興成說：“今天真難得，吃個飯認識一個大哥，哥真的大氣。我也真的榮幸認識你。來走一個。”“走一個。”馬興成也舉起杯子和

程前碰了一下，兩個人都一飲而盡。

李小溪感覺莫名其妙的盯着兩個人看。心想這就哥上了？這就喝上了？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對着程前無聲的說：不能喝酒，我們不允許喝酒的。你忘了？

馬興成也不管那麼多，又拿起酒瓶給兩個人倒滿了。又剛要舉起來，被程前攔住了。“哥，我身體這麼喝不行，我得先墊點。”“對對對，先吃，先吃。”

“大哥，我這麼說你别不高興，你這個生意不是太好啊。”“這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現在确實不行了，這兩年這附近開了兩家連鎖的，我這生意就不夠好了，但是我這個房子是自己的。一個月也有五千多的純利潤，我現在就當打工了，掙點是點，我老婆說過了冬，如果不行就給收了，租出去還能掙點，我找個看門的工作。掙錢就行。”

“哥你這個實力看門太可惜了吧。”“哪有什麼實力。”“哥你當時辭職的時候你們老闆肯定留你了。”馬興成喝完一杯，又自行倒了一杯。“我這個水平倒是不至于，不過我當時話少，能幹，鄭總倒是确實挺喜歡指使我幹活的。但是你想想都幹些什麼，給他買咖啡，打印文件，送各種資料給别人。給他老婆買禮物送過去，有一次還讓我給他買個大的編織袋。我到現在都記着。我這一天忙死了，也學不到什麼，沒意思，我就趕快辭了。”

聽到編織袋這三個字程前一下擡頭和李小溪對視了一下，“編織袋你還記得，記憶力真的可以。不過有錢人還買編織袋裝東西啊？”“誰知道有什麼用，就讓我買。我記得是因為那個破袋子折騰死人了，買了好幾個，都不符合他的要求，後來也不見他用。”“哪年的事？怪不得哥你不願意給他幹了。”“理解了吧，不過助理都這樣。我後來也去找工作了，也找類似的工作，我發現都一樣，想想就算了，不如自己幹。”

“什麼編織袋這麼誇張？怎麼還要的那麼複雜。”“就說要大的，他又說不出來到底要多大的，可鬧心死了。”“那最後哥你還是買到了。”“那個時候也沒有淘寶，我天天跑那個，就大菜市，就現在還活着那個大菜市，找了十幾家，那個編織袋都一樣大。後來找到一家專賣店，這偏的，買了一個挺大的，拿回去可以了。”

程前捧着碗把面條湯喝了幾口，也有點想不到從哪個方向能問到更多的線索。

李小溪在旁邊似乎感覺到程前的想法，裝作無意的問：“這個編織袋是壓垮哥的最後一根稻草？因為這個編織袋所以不幹了？”“那不是，這個就是最開始一年的活。對，應該是02年的事，我當時是一邊在心裡罵，一邊幹活。”

馬興成又咬開一瓶，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喝了一口，感覺是徹底打開了話匣子，“這個編織袋，我很生氣，我後來打算辭職的時候去他家找來着。我沒找着。你們說離譜麼？”“不是哥，你上你老闆家裡去翻東西你也太誇張了吧。”“怎麼可能翻東西，我給他放的，我知道他放在哪兒。而且不是他和他老婆那個家。他非常有錢，在市内有好幾套房子。但是市内的他隻住天河小區那一套。其他都是投資。這一套房子裝修的好，而且東西齊全。”

“那肯定很多珍貴的東西。”“嗯，多，不過這不敢拿。一個袋子反正也便宜。我還沒找到。”“那就算了還是您又拿了别的紀念品？”“煙灰缸。”“您這性格可以，不吃虧呀。”“不值錢，一個破煙灰缸。唉，這個我得說明白了，因為那個編織袋是我花錢買的，他忘給我錢了，我當時也不懂怎麼跟他要。後來就忘了。也不是完全忘了，他是完全忘了。我呢，就是一陣想起來覺得鬧心，一陣又忘了，忘的時候比較長。”

他又喝了一口，“我總得把這個錢找回來吧。沒找到編織袋，這個煙灰缸聊勝于無吧。”“很貴麼煙灰缸？”“比那個編織袋還便宜呢，也是我給采購的，但是這個錢給了。”“那他家裡東西丢了他就沒找？”“找什麼，一個破煙灰缸。不過我當時也想好了，我還有編織袋的發票，找我就把袋子錢給我報了。”

“大哥真的愛憎分明。”程前接過話頭。“那這個煙灰缸現在不會還留着吧？”“忘了，我老婆放起來了，她以為是個值錢的玩意。我也懶得跟她解釋。她當傳家寶呢。”

程前嗦了最後一口面，拿出手機，“哥，我們加個微信？”“來來來。”馬興成側身從兜裡拿出手機。

李小溪緊張的去拿程前手裡的手機，程前拍拍他的手安撫道：“怎麼了？怕我被哥騙？”又看向馬興成說：“不好意思哥，我弟小孩，老怕被騙。”“哎呦，這個弟弟真不錯。”他伸出手拍了拍李小溪的肩膀，“你放心，哥有這個店呢，這房子是我的，我騙誰啊。我本地人。”“不好意思啊，哥，我有點敏感了。”

程前和馬興成互加了之後，程前給李小溪看了一眼。是一個他沒見過的微信号。他有點尴尬的摸摸腦門。“我忘了我哥是個不會被騙的人。”他朝程前眨眨眼睛。

“哎呦，小夥兒從來也不發朋友圈。”“我不愛發，麻煩。我也不看，全是廣告。”“哎呦，點哥呢。”“不好意思了哥。”程前點開他的朋友圈，“哥這是開了個美容院？”“我老婆自己搞的，做點小活。”“正好我妹妹想幹什麼來着，弄睫毛。嫂子能行？”“沒問題，種睫毛。我讓她給個最便宜的價格，你叫什麼來着。妹妹叫什麼？我回去給你說一句。”“我叫程前，妹妹叫程珏。哥我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