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說:“那你聞聞,我現在是什麼味道的?”
陳知行連病房裡的消毒水的味道都聞不到,更别提奚景的味道了。
他很誠實的搖了搖頭:“聞不出來。”
“看也看不見,聞也聞不到。”奚景開始給陳知行扣黑鍋:“醫生還說你不配合治療,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陳知行無辜被冤,卻也不為自己辯解:“我現在很好。”
“那我是誰?”
“奚景。”
“你是誰?”
“陳知行。”
“你今年幾歲?”
“我……”陳知行想了一會:“我22歲。”
醫生跟奚景說過,陳知行的記憶會産生混亂,他對陳知行這個回答并不意外。
“22歲的陳知行認識奚景嗎?”
陳知行認真的回答:“18歲的陳知行就認識奚景了。”
“那18 的奚景對你怎麼樣?”
“很差。”
“22的奚景呢?”
“也很差。”
“現在的奚景呢?”
陳知行不說話了。
雖然現在的陳知行看起來是一副有問必答的樣子,但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他還是會選擇沉默。
奚景卻不放過他:“陳知行,問你話呢。”
“不知道。”陳知行的語氣有點茫然:“我不知道。”
于是奚景也不說話了。
看樣子這幾天的治療确實沒什麼成效,而陳知行的身體狀況也沒能穩住,還在逐步下降。
奚景開始考慮轉院的問題。
但是這家醫院的私密性很好。
奚景隻需要派李源守住病房門口,就可以确定沒有任何人可以來打擾陳知行。
奚景知道陳家一直沒放棄尋找陳知行,也知道薛昊出手保住了陳家最後一口氣,但他們很快就蹦跶不了多久了。
陳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2724很快就能整理好。
他對藍溪以及陳知行做的一切、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以及多種不正當商業行為等等證據2724已經在整理了。、
隻等2724整理完畢,奚景就會将所有的證據都直接提交給稅局和警察局。
到時候,即便是有薛昊的保護,他也将徹底摧毀陳家。
陳家倒台之後,下一個就是薛昊。
離開醫院之前奚景又跟陳知行的主治醫生聊了聊陳知行的情況。
醫生給陳知行用藥用得很謹慎。
他身體裡殘留的藥物還沒有被代謝出去,有很多藥醫院都不敢亂用,現在隻能先□□。
醫生跟奚景商量陳知行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醫院方面傾向于先修複陳知行的腺體,讓陳知行的腺體重新活躍起來。
一旦腺體開始重新分泌信息素,以S級Alpha的體質,就會開始自我修複,到時候再治療其他方面也會更容易一些。
奚景不懂這方面的東西,他讓醫生自己做主。
“但是……”醫生臉上露出一點為難的表情:“病人很抗拒我們觸碰他的腺體。他現在很虛弱,但是隻要我們表現出想要觸摸他腺體的意向,他就會進入自我防禦狀态,這對治療沒好處,他的腺體需要上藥。”
醫生說的這個問題确實很棘手。
“你們想上強制手段?”
“不,重新激活腺體的活躍度需要病人全程清醒。而且我們需要全程關注病人的狀态。”
“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也許可以叫病人的父母來一起配合治療。”
醫生這番話無疑是給奚景出了個難題。
藍溪死了這麼多年,陳父更不用提。
而陳知行的人際關系簡單的可憐。
他一時半會似乎找不到合适的人選來配合醫生的治療。
奚景本來打算跟醫生聊完就走,但醫生給他出題的難度實在太大,他又返回了陳知行的病房。
病床上的陳知行還保留着奚景走時的樣子。
奚景想起醫生說的陳知行不讓他們碰腺體,想了想,緩緩把手往陳知行的脖子那裡伸。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陳知行脖子的時候,陳知行說話了:“幹什麼?”
“讓我看看你的腺體,嗯?”奚景的語氣裡摻雜了一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誘哄。
陳知行沒說話。
奚景不知道這算是同意還是拒絕,于是他又問了一遍。
陳知行将臉微微偏開了一點,露出一點點脖子,看來是同意的意思。
陳知行的頭尾微微蓋住腺體,奚景伸手把他脖子上的頭發給撥開。
陳知行的腺體很紅腫,邊緣處還呈現一點紫色。
奚景不知道正常的腺體長什麼樣子,但陳知行的腺體很顯然不正常。
奚景看了很久,陳知行也沒有出聲催促。
“你的腺體需要上藥。”奚景放下陳知行的頭發:“為什麼不讓醫生看?”
陳知行又沉默了。
他沉默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乖乖的讓醫生檢查,你才會好起來。”
“我現在很好。”陳知行反駁。
奚景不打算跟陳知行争辯這些:“我明天來給你的腺體上藥,陳知行,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以後不會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