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沈錦清也想乘這個機會搞點事情,順着他的話答應了。
林煜送沈錦清到坐牛車的地方,沈錦清卻沒乖乖聽話坐上牛車回去,反而是在林煜走了之後,托同村的嬸子帶話給沈錦華說今日晚些回去,然後就找了個地方坐着等夜深。
差不多等到戌時,沈錦清估摸着劉逸雲已經要就寝了,就摸到劉府後院,準備先給劉逸雲敲一記悶棍,給他點顔色看看。
就算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劉逸雲一而再再三的惡心人可算是燎着他貓毛了。
沈錦清計劃着下狠手,誰承想這才剛翻過一面朱紅的高牆,還沒走出多遠,沒撞見劉府護衛竟先遇上個蒙臉蒙面、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這人肩上還抗着個會動的大麻袋,因為扛着重物,他寬厚的掌骨上青筋若隐若現,黑色的衣服順着力道勾勒出流暢的身形和勁瘦的腰肢。
這不是林煜又能是誰?
沈錦清看着他身後神不知鬼不覺躺了一地的護衛,心裡對林煜武力值的認知又清晰了一點。
他眉梢一挑:“這就是你說的,去拿……鞣制好的獸皮?”
林煜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夜風一吹他的嗓音更顯沙啞:“……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劉逸雲吧裡面?”沈錦清失笑。
林煜觀察着他臉色慎重點頭。
沈錦清的眼神落在那隻還在細微顫動的麻袋,心裡小聲嘀咕道他倆這還真是壞主意憋到一塊兒去了。
“走,先把他弄出去。”沈錦清看着林煜謹小慎微的樣子,聲音裡透着一絲促狹。
林煜向來是沈錦清指哪打哪,現在被沈錦清當場抓包更可謂是言聽計從。
沈錦清邊走在前面給林煜開路,邊警惕着這院中的小厮護衛,像隻身姿矯健的貓兒。
林煜亦步亦趨跟在身後,見沈錦清把他護的嚴嚴實實的,眼底透出一抹笑意,心下也品出點兒甜蜜滋味來。
倆人利落的翻出劉府院牆,沈錦清剛要開口說話就撞進了林煜那雙能溺斃人的雙眼裡。
林煜面冷,沈錦清不知道他到底都腦補了些什麼,但看他那種能甜膩到讓人牙酸的眼神也就能猜到七七八八了。
沈錦清并不揭穿他,隻當自己是個傻子瞎子什麼也看不出來,什麼都猜不出來,他手往劉府大門邊一指:“……聽話,把他扔那。”
林煜下手很幹脆,就算被沈錦清哄小孩一樣的語氣燎的心底能着泡了,也依舊是手起袋落沒有一絲留情。
剛才被狠狠教訓過一頓,潦草裹在麻袋裡的劉逸雲被始作俑者直挺挺扔在自家大門外。沈錦清在麻袋落地的那一瞬間甚至聽到了某種骨骼碎裂的聲音。
他和林煜對視一眼,犯罪完畢,當然是早跑早好。
……
林煜在逃跑過程中甚至還不忘回去拿他今天新做好的麛裘衣服。
因為兩個人今天都憋着壞,沒坐上牛車,所以沈錦清和林煜是靠兩條腿走回來的。
現在的沈錦清體力還是稍差一些,回到家中的時候他已經是筋疲力盡。
沈錦清給自己猛灌了一口冷茶,喉結順着他的動作劇烈滾動,沈錦清這才舒坦的喘出一口氣。
現在已經是亥時過半,沈錦華得了消息知道他倆今天都要晚歸家,給他們留了飯菜,現在已經歇下了。
天氣太冷,飯菜早已經冷掉,但是沈錦清實在是懶得去熱了,随便對付一口得了,正準備征求林煜的意見,沒承想這打眼一看,林煜居然還在研究他的麛裘。
沈錦清遠山青黛般的淡眉輕輕一動:“這麼寶貝?”
着實是有些勾起他的好奇心了。
誰料林煜聞言看了過去,煞有其事的“嗯”了一聲。
沈錦清:“嗯?”
這是什麼意思。
林煜眉眼間慣常帶的冷意消融掉一些,他唇角含笑把手裡拿着的麛裘遞給沈錦清:“這是送給錦清的。”
真是好奇心害死貓,沈錦清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我不能要,我……”
沈錦清有很多可以推拒的理由,但話還沒說完卻被林煜打斷了。
他英挺的眉顯而易見的耷拉下來一點:“就收下吧,我費了很大功夫的,就想送給你。”
這一招以退為進用的好。
學會裝可憐了。林煜為這麛裘費了多大功夫沈錦清不知道,這面前擺在眼前的事實他倒是深切直觀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