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謝過送她出宮的人,對另兩名侍衛說:“多謝各位相送,切莫讓殿下私下去見德妃。”
侍衛們不明所以:德妃娘娘與殿下有何關系?
小太監之前偶爾聽過宮中風聲,知道德妃來過承乾宮,他跳上馬車:“走,我們回宮。”
夏霁沖着阿靜跑去,用手撥開人群高喊:“阿靜,我在這!”
阿靜聽到公主的聲音,回頭迎上向她飛奔而來的夏霁,跪在地下:“是屬下失職,罪該萬死,讓公主這幾日在外受委屈了。”
夏霁顧不得和她論罪,把她從地上拉起,指着遠處的宮牆:“阿靜,快帶我入宮。”
阿靜心中猶豫,站在原地,那可是北齊皇宮,公主前去,無異于羊入虎口,但她又不便多問。
夏霁催促她:“有你在我身旁,定無事的,我隻是進宮看看,趁着無人時你再帶我出來便可。”
阿靜對她的命令一向是言聽計從,接着搭上夏霁的腰,帶着她飛向她曾最想逃離的深宮。
她們不便落在人多處,便選在玉香閣穩穩落下,夏霁大概記得回承乾宮的方向:“阿靜,你在牆那邊等我,莫讓宮内禁軍侍衛看到你,我如果需要你,會喚你的。”
阿靜轉身躍上牆頭,埋伏在一旁,随時注意夏霁安危。
此處離承乾宮不算太遠,因着甚少有人來往,夏霁匆匆往回跑,此時護送她出宮的太監侍衛剛到宮門口在例行檢查。
夏霁直直往承乾宮殿内跑,一個太監出手攔住她:“幹什麼毛毛躁躁的,小心吵着殿下休息。”
攔她的正是下藥的小太監,他負責在此幫忙遮掩,可不能讓旁人壞事。
夏霁高聲大喊,有意引人目光:“你與其他宮裡的人勾結,給殿下下了什麼藥?”
太監心中慌得很,他出手捂住夏霁的嘴,阿靜在暗中護她,她自然不怕。
她用力踩住他的腳,推開他的手:“來人啊!”
阿靜直起身子,準備出手。
樂绫她們剛得了年貴妃的賞賜,稀罕地在手裡把玩,剛才還想找夏霁,此刻聽到遠處虛虛渺渺的叫喊聲,走出配房便看見夏霁和一個太監糾纏在一起。
她們扔下手裡物件,一擁而上,将太監死死摁在地上:“怎麼了?”
阿靜見她們制服了太監,又蹲在宮牆後,靜觀其變。
夏霁跑到殿内,尋了一圈并沒有見到沈淮序:“你們可見到殿下了?”
大家面面相觑搖搖頭,夏霁派了一人去太仆寺查探今日進出宮車馬用度,沈淮序和德妃如果出宮一定會隐蔽而行。
她命其他人把太監綁了,她居高臨下坐着:“你們把沈淮序送哪去了?”
宮女們和她玩得熟,因她年歲小一些,都把她當自家妹妹寵着,但今日見她遇事冷靜,不怒自威的模樣,不由得令人臣服。
夏霁命人把宮殿門關上,他們乖乖聽從。
一群人進了殿内,這些都是沈淮序身邊心腹,自然不會亂傳。
太監:“殿下有手有腳,想去哪是他的自由,何須我們的幹涉,你們快放開我,否則...殿下回來饒不了你們。”
夏霁:“殿下饒不了你,還是饒不了我,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現在說出來,也許還能留一命,你知道順喜公公麼,皇上身邊的人都能無聲無息沒了,何況你呢。”
太監:“少吓唬我了,殿下性命自然無礙,娘娘不過與他有事相商,一會就回宮,用不着咱們這些下人操心。”
殿門外敲門聲起,去太仆寺查探的人回來,夏霁最後給他一次機會:“若你現在說了,殿下或許還能對你從輕發落。”
太監把頭瞥向一旁,不去應她。
回來的太監說:“殿下和德妃的馬車今日都出宮了,殿下在前,德妃随後。”
至于具體去了何處,他們便不得而知了。
夏霁猜到德妃不敢動手殺了沈淮序,但她既然有意攀附,又知沈淮序并不懼怕趙巡,指不定會如何籌謀。
一群人在殿内急得打轉,樂绫走到夏霁身側,悄聲問道:“如今該怎麼辦?”
被綁住的太監嘴角不自覺上揚,嗤笑這一群宮女有何能耐,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夏霁看向他,那太監注意到夏霁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夏霁大義凜然說道:“瑞王與德妃娘娘私相授受,多次在宮外暗中苟合,這名太監便是他們之間的傳話人,走!我們帶着他去找聖上裁奪。”
宮女們愣在原地,不是要去尋殿下,怎的如今直接向聖上告發他麼,若是聖上怪罪,那她們該如何自處?
大家猶疑着不敢上前,小太監被她的一番話也驚在原地。
夏霁大聲催促:“還愣着幹嘛,帶人走!你們放心,我們毫不知情,聖上定不會責難我等,沒準還會将我們遣回各宮各院侍奉,但皇子與嫔妃苟合...”
她走到太監身前,俯身看着他:“你定是死罪難逃。”
有些宮女本就想回到自己原來主子身邊,有些則是單純順着夏霁的吩咐,她們一同上前拉着太監要往太和殿去。
這太監當時慌了:“你們放開我,你不是想找沈淮序嘛,别拉我,放手,等等!我說,隻要你們不帶我面聖我都說。”
夏霁隻是為了激他一下,不料他也太不經吓,她猶豫着還未開口,其他宮女已經把他拉到承乾宮殿外了。
“在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