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旭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蓮溪将言朝扶起,見她臉色疲憊,道:“你真的沒事嗎?上面的東西已經處理好了,你想回去休息嗎?”
言朝被蓮溪觸手間的冰涼激的清醒不少,沒想到他的手竟然這麼涼,涼的簡直不像個人。不過被他這麼一握,剛剛那陣疲憊地感覺也消失了。又看他一臉擔心的樣子,言朝舉起與蓮溪交握的手,道:“多謝你了,我現在完全好了。再說了,咱們仨都是榜上有名,我怎麼能掉隊呢。”
蓮溪倏地收回手,見她臉色緩和了不少,便沒再堅持,但還是叮囑道:“你若有任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遙旭道:“就是就是,别為了破個案子再把自己累壞了,那多不值當啊!”
言朝點頭:“放心吧。如果我真的有事,不用你們說,我自己就會去休息的。對了,你們是怎麼下來的?”
遙旭道:“我們是在前殿找到了一處地方下來的。”
言朝道:“前殿?你們一下來就看見我了嗎?”
遙旭道:“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言朝道:“可我明明是從供桌那掉下來的啊!”
蓮溪道:“兩者之間相隔不遠,但就在這短短時間内,下面的位置卻發生了改變。看來這裡也是個法陣了。”
言朝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這前後隻有一條路,上方下來的洞已經不見,左右兩邊的壁上分布着坑坑巴巴,大小不一的小孔。雖然寬敞,但分明就是一個地洞。
如果這裡都是這種路,她又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被換了位置?
不知為什麼,言朝忽然生出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她剛掉下來的位置與現在位置,已經相距甚遠了。
言朝道:“隻有左右兩條路,咱們走哪條?”
蓮溪笑道:“不管我們走哪條路,死路也得變成活路。”
言朝道:“那麼......”
沒有一絲猶豫,蓮溪與言朝走向了左邊,遙旭走向了右邊。
遙旭剛邁出兩步,回頭道:“不是!你們倆就這麼把我抛下了?都不挽留一下?”
蓮溪繼續往前走,道:“路是你自己選的,說不定你還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呢。”
遙旭轉頭追上,雙手搭上兩人的肩頭,道:“我不!我也榜上有名,我就要跟你們一起走!我要跟你們同去同歸!”
可這路沒走多久,前方又出現了三叉路。
三人各站一條,言朝站在中間,歎了一聲,道:“唉,看來這裡的人想讓我們分開行動。這不,路都準備好了,不多不少,正好三條。”
蓮溪道:“我跟你一起,他自己随便走哪條。”
遙旭睨了蓮溪一眼,道:“蓮狗你這人好沒信用!剛說好的同去同歸,這麼快就反悔啊!”
蓮溪神色戲谑,道:“我可沒答應你,自說自話該去看看腦子了。”
遙旭:“......”
言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次看他們兩人鬥嘴,都能惹得言朝大笑一場,又愛又歡樂。面前這兩位,長相一絕、戰鬥能力一絕、做飯能力一絕、搞笑能力也是一絕,這身份自然也差不了。和這般容貌俱佳,武力一流,還能時時貢獻笑料的人同行,實在養眼!實在快樂!
某人唱歌除外。
言朝道:“那這回咱們怎麼走?”
二人同時脫口而出道:“走中間。”
言朝各看了他們一眼,笑道:“這回你們倒是很默契啊。好,咱們一起走中間!”
在他們走後不久,另外的兩條路消失了。
三人又行了一段路,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風聲,遙旭興奮道:“前面肯定有出口!這地洞我真是走夠了。”
說罷,不由地加快了腳步,把兩人甩在了後面,眼見着離那風聲越來越近,他卻突然大叫一聲道:“别再往前走了!沒路了!”
二人跟上前來一看,他們此刻正站在一處斷崖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落石無聲。更詭異的是,這裡突然彌漫起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霧氣中若隐若現的倒映着如海市蜃樓一般的景象,易将人迷惑,引誘人繼續向前,若是來人一時不察,恐怕就要成為無底懸崖下的一具白骨了。
言朝一手伸進霧中,手上沾了一些細微的粉塵,她放在鼻間聞了聞,趕緊用手帕擦掉了,道:“這霧氣裡的東西還挺毒。若是沾上了,等人掉下去的時候,都省得用火燒了。”
遙旭不解,道:“什麼意思?”
言朝道:“意思就是他們不僅沒留個全屍,這裡還無償提供化成灰服務。”
遙旭趕緊退後幾步,雙手緊緊抱住自己,道:“幸虧我機智!但我就不明白了,這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惡毒啊!不行!回頭等那什麼榜靈再出來,我說什麼也得抗議一番,神仙也不能這麼折騰啊!”
蓮溪望着眼前的迷霧,掏出腰間折扇,擡手一揮,隻見幾道寒光閃動,在空中扇了幾下,便将這漫天霧氣卷成一團,那霧氣與折扇幾番周旋,終還是被折扇擊破,散成了一縷灰煙。
霧氣盡散,驟見距崖下數十丈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古老的方形石台,石台之上,一個白瓷塑像在黯淡的微光中散發着詭異的光澤。
石台四周,以天圓地方的格局分布着二十八星宿的石像。星宿之間隐隐有神秘的光芒流動,似是在相互感應。此時,頭頂的石壁上突然顯現出一張閃爍的星圖,正與下方的二十八星宿相對。
風悄然吹過,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嗚咽聲。
言朝遙望着那尊白瓷像,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