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哈哈大笑,言朝和彌清被簇擁着上前,四個人站到一起,遙旭叉着腰,道:“就算你們不換,我們幾個也未必會輸!”
風奚挑眉笑道:“是啊,你們也千萬不要手下留情。不妨試試看,看看這新鮮的羊肉誰分的多?”
言朝和彌清對視一眼,道:“盡管放馬過來吧!”
此言一出,衆人愈加興奮,紛紛嚷着要第一個和他們比。
拉布坦笑了兩聲,道:“諸位稍安勿躁,請容我先來介紹規則。”說罷,拉布坦指向右側的兩張長木桌,并拿出一個嘎拉哈,又道,“我們會在桌面上把五個帶标記的嘎拉哈擺好,參與者需用手指彈其中一個,讓它碰撞到後面排列整齊的五十個嘎拉哈,使它們移動到桌下的網袋裡,帶标記的不可入洞,入則視為無效。半柱香的時間,率先将五十子進洞者,可優先分得羊肉。”
這遊戲看似簡單,實則不易。先是那木桌,紋理粗糙不平滑,上面似乎還有許多不深不淺的裂縫,若是力度掌握不好,極易使其卡在縫隙裡,或是直接彈飛出去。再者說,每個人隻能用手彈,而不能借助工具,加上這天氣,雖然今日陽光明媚,但畢竟是冬日,這一遭下來,手指沒凍僵,也要彈得生疼了。
四人一組,輪番上陣。既是公平對決,自是不會用法力,克羌也同樣派出兩男兩女。但這遊戲也确實比不上克羌人熟悉。
第一輪彌清自請出戰,沒能領會要義,敗下陣來。其餘三人也沒閑着,仔細觀摩過程,到遙旭上場時,便與他們打成了平手。
四局三勝,若想獲得優先選擇權,接下來兩場都必須赢。
遙旭道:“風奚言朝!咱們四人的希望可全在你們身上了,你倆可得争口氣啊!”
彌清也道:“就是!我的羊腿可就要看你們的了!”
二人相視一笑,風奚道:“朝朝,看來我們任務艱巨啊。”
言朝眨眨眼,笑道:“咱們赢定了!”
第三局到風奚上場,他一改往日的随意,神情認真專注,在長桌前來回遊走,在半柱香才燃到一半時,便率先将五十個嘎拉哈彈進網袋中。
此局已定,原本對方還因前兩局的勝利有些自得,但經風奚這一局,又立刻謹慎起來。
成敗隻在最後一局。
克羌派出一個和言朝身量相當的女子,此女子目光銳利,步伐穩健有力,一看就是個有實力的。
言朝也是當仁不讓。
上一刻她還朝對手善意的微笑,下一刻便全身貫注地投入到比賽中。看了前面三局,走位與技巧她已熟稔于心,加上她幼時曾玩過類似的遊戲,所以上手很快,但卻沒有掉以輕心。
最終,在一番激烈角逐下,言朝赢得了比賽。
此時,她的鬓角已浸上一層薄汗。
拉布坦高聲道:“我宣布!我們的四位拉野獲勝!”
此話一出,歡呼聲與掌聲齊鳴。
言朝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先是走上前與自己的對手相擁,道了聲“承讓”,而後再與其他三人一一擊掌,道:“我表現的怎麼樣?”
風奚拿出手帕遞給她擦汗,道:“朝朝最厲害!”
遙旭豎起兩個大拇指,激動地道:“你簡直太棒了!你都不知道我剛才看着有多緊張!”
彌清上前給了言朝一個大大的擁抱,道:“阿朝,你太棒了!我的羊腿有着落了!”
言朝第一次見彌清這個樣子,還有點不适應,隻道:“好好好!羊腿都是你的!”
四人從十隻羊裡選了一隻最鐘意的,四人本想選各自喜歡的,請分肉匠為他們分肉,拉布坦卻直接将一整隻羊都送給了他們。幾人商議之後,索性來個烤全羊。
其實比賽隻是一個形式,大家一起熱鬧之餘,圖個新年的好彩頭。剩下的九隻羊,皆被分肉匠拆解,分發給族衆,每一個人都有份。
夜晚,衆人圍在篝火前載歌載舞,吃肉飲酒。
四人圍坐在一起,彌清率先舉杯,道:“新年了,大家有什麼願望嗎?”
言朝飲下此杯,神情淡淡,道:“我的願望是能睡個好覺。”
風奚望向她,眼波流轉,道:“我的願望是,願我所愛所念之人踏盡千帆,無虞常樂。”
彌清看向遙旭,道:“遙旭,那你呢?”
遙旭笑了,道:“我的願望很簡單,隻要咱們四個人一直好好的就行。”
三人聞言一怔,彌清道:“真巧,我也是。”
言朝看不下去,道:“你們倆真是夠了!這樣顯得我們倆的願望很不大氣啊!”
話音未落,阿克跑來叫他們,道:“阿布阿姐,走啊!去唱歌跳舞!”
衆人在巨大的篝火前圍成一圈,大家手拉着手,拉布坦雄渾遼闊的聲音唱響了克羌的贊歌,衆人随着歌聲起舞,共同歌唱。
不知是這氣氛感染人,還是人突然開了竅,遙旭的歌聲難得沒走調,風奚的舞步也變得協調。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過得最特别,也是最難忘的一年。
到了子夜時分,族人們到空地上去點焰火,一個個多彩絢爛的火花在空中綻放,人們在焰火下互道新年祝福,焰火見證了他們的笑容與美滿。
如此溫馨和樂的場面,遙旭卻先行離開了,彌清也随他一同離開。
言朝不解:“他怎麼了?”
風奚道:“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喜歡看焰火。”
言朝有些擔心,道:“不要緊吧?”
風奚道:“沒事,彌清陪着他呢。”
言朝點了點頭,風奚忽然握住言朝的手臂,聲音輕顫,道:“朝朝,你心裡可有挂念的人?”
言朝聞言一怔,見他目光切切,手上的力度顫而不松,有些期待,有些忐忑。言朝笑了一聲,歪着頭眨眨眼,如實道:“有啊,我挂念他很多年了。而且,我們從小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