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晝在依依心裡悄悄嘀咕道:【不是說天賦不錯嗎,怎麼都一個上午過去了,還一點破凡的迹象都沒有?】
依依有些無語--【她才八歲,剛剛吸收靈氣一個時辰,現在要是能直接破凡入階,那就真是鬼才了。】
永晝不服氣:【我可是剛剛出生就能吞雲吐霧了。】
......那是因為你是神獸。
依依無奈,但是還是遵循養鳥原則,對着永晝實行了誇誇攻勢。
很快将永晝哄好,面前的錢宇承還是感應不到任何天地間的靈氣,小小的短發女孩看起來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灰心。
依依将她叫道身邊,再次演示了一遍吸收靈氣的法決,然後又帶着天地間的靈氣在她的脈絡中走了一遍,複又安撫道:“破凡入階不是一日之功,有些人幾年都不得要領。你筋脈很好,慢慢來不會太久,你剛剛有些急躁了,越急反而越難。”
錢宇承乖乖地點頭,同時有些坎坷不安的問:“師傅,當時你用了多久呀?”
依依不屬于正常人的行列,天生爐鼎聖女,出生時便不凡。她想了想,編了個半月的數字安撫小孩。
錢宇承有些羨慕的說:“我也想快些入階,如果我成為修士了,母親便不用這麼辛苦。我們也不用再被人欺負了。”
錢丫丫一早便出門料理現在經營的一個馄饨鋪子,将家裡的小院留給了這一對臨時的師徒,現在錢宇承試着修行了一上午,依依也有意讓她休息會,随便聊些家常。
依依問:“經常有人欺負你們嗎?”
錢宇承點點頭:“我總是吃很多,但還是沒有他們強壯,他們總是嘲笑我沒有爸爸,說媽媽一個人不幹不淨。”
依依:“那你是怎麼想?”
錢宇承:“我覺得他們嫉妒我。”
依依:“哦?”
錢宇承:“說不上來,我感覺我們是不一樣的。”
依依問:“不一樣,是指你和這裡的小女孩不一樣,還是和小男孩不一樣。他們到底是他們,還是她們?”
錢宇承被問住了,想了想,她說:“我是特别的,和這裡的男孩和女孩都不一樣。男孩們羨慕我不用和他們一樣去上學,有一個給我自由的年輕母親,他們嫌棄自己的母親老而啰嗦,我常常看見他們不讓自己的母親去學堂接他們。女孩們不羨慕我,因為她們認為我是男孩,無論什麼好待遇,都是應該的。”
依依笑了,沒想到她這個小徒弟還有這樣的覺悟。
“這裡是外圍區,一個個女子透支生命般的生孩子和操持家務,看起來确實比實際年齡要憔悴。她們将一生的砝碼交到丈夫兒子手中,所以會一直擔心,一直啰嗦。”依依說,“但是她們什麼也沒有做錯。”
錢宇承點點頭:“我知道,可恨的是嫌棄她們的兒子。他們羨慕我的母親年輕,但是卻自己在消耗自己母親的壽命。”
依依點點頭:“但是對于凡人來說,自然的老去沒什麼不好,他們可不嫌棄自己父親的蒼老。”
因為他們下意識認為,父親的蒼老是為了自己,為了養家糊口,但是母親的付出往往被隐去。
依依:“不過剛剛你說的,女孩們不羨慕你......你的天賦不錯,未來可以修到什麼程度看你自己的努力,男子的身份更加便利,但是隻要你修到二階,便也可以開戶,不用擔心和母親無處可去。”
“那你還要當一個小男孩嗎?然後讓所有女孩都認為,是因為你是一個男孩,所以你才可以。”
錢宇承陷入了沉思。
保持僞裝固然方便,甚至因為對這個家庭還有男孩的忌憚,街坊鄰裡雖然對她母親多有微詞,但一直也沒有做出些過分的事情。
但是如果她有實力可以不用再保持僞裝了卻還站着男人行列,何嘗不是對女子們的一場霸淩?
屆時無論她獲得什麼,擁有什麼,都是因為男子天生厲害。
“可是要是我以後行惡,也會有無數人幫我粉飾太平,而不是像柳依依那樣萬人唾罵。”錢宇承有些迷惑。
依依驚訝挑眉:“你也知道她?”
錢宇承:“嗯,母親會偷偷買修者月刊。”
錢宇承:“如果柳依依是個男人,大部分人也聲讨他的“不仁不義”,但是也會贊歎他是個枭雄,奸雄。但是她是女人,便隻有無盡謾罵。”
依依:“這個問題得看你自己,你想選擇什麼,便做什麼。”
她眉目舒展,連臉上的疤看起來都沒那麼猙獰了:“你可以先踏入修者行列,然後再尋找自己的道。”
“今天的學習時間結束了,你可以自己練習一下感受天地靈氣的辦法。”依依抱着永晝起身,“不過你還未辟谷,可以讓你母親多為你準備些街坊“男孩”的吃食,一直吃“女孩”的吃食,沒什麼有用的營養,再多也不會強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