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與永晝來的不巧,今日的招親現場已經滿人,一人一獸隻好選擇來日再戰。
“不好意思,現在隻有最後一天的票了,一百綠币。”
一百!
饒是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依依也不由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見她這副模樣,買票人帶着些不屑道:“沒錢湊什麼熱鬧,就算是最後一天,現在也就剩八十張餘存了,愛買不買。”
依依雖然不喜他的态度,但是一聽隻有最後八十餘存,再低頭看着永晝急切期待的小眼神,還是默默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了綠币準備買單。
旁邊賣水人不住提醒:“姑娘,這票可不值當!雖說任家比武招親要擺個十日,但誰又能肯定能打到最後呢?現在守擂人已經連勝八輪了,說不定......後面挑戰的人隻會越來越少,這才是最後有票的原因啊。”
買票人面色不善的盯着提醒依依的老太,斥責道:“你這老太未免不夠厚道,自己愛買不買,怎得還胡亂勸說别人?”
依依打斷這人的不禮貌,直接拿出十枚黃币買了單。然後對一旁的老太友好一笑,道:“多謝了老人家,我遠道而來,就賭上一回看能不能湊上這個熱鬧--第一次見比武招親,很是好奇。”
老太熱心健談,見她如此也是笑着說:“這倒也是,這麼遠過來就玩開心些,我老太活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見呢!”
“要吵吵去一邊去,别攔着我的路。”買票人對着依依和這婦人下了逐客令。
依依此時在任家比武招親的酒樓外,這入口已被封死,隻旁邊有這一男人支着棚子賣票。
因為有票的人都已經進去觀戰,沒有票的人們也沒有在外面的意思,現在這偌大的街道前就隻有零星幾個行人和這位賣水的老婦人。
聽着這男人沒好氣的驅趕,老婦人也不生氣,順勢将依依帶到一邊街道的坎階上随地而坐地閑談。
從她毫不避諱的話語中,依依得知了她的身份--運氣不好的老人家,老年喪夫失子,為了些生計獨自來這酒樓外賣水。
旁人聽着都悲慘無比的故事,她卻仿佛事不關己,不但不為此難過,倒還是一派樂觀快樂的樣子。
“别看現在沒什麼人,等到晚些時候,今日的比武招親結束,一些舍不得買裡面茶水又吼叫的口幹舌燥的普通人出來,我的生意也便起來了--不過那個時候還會有好多商販,我年紀大腿腳不如他們利索,就特意來早些搶個前面的好位置。”老人家笑着,她面相很好,即便是滿臉皺紋都顯得和藹可親。
依依聽着她講話,順手也想買些水,卻被她阻止--“姑娘别看我人老,但是眼睛還年輕着呢,您一看便不是普通人,怕有些修為在身,已經無需像我們凡人一樣飲水食糧,沒必要為了照顧我破費啊。”
依依也便笑笑,感歎一句--“老人家眼光倒是毒辣。”
“那可不,姑娘雖是修者,但估計還是不如老朽活得長呢。這來來往往的圍觀者,哪些是修士,哪些是為了看看修士風采的普通人,不用什麼特殊技巧,老朽我瞧上一眼便知,所以賣水那是一賣一個準。”
依依很捧場的做出佩服無比的樣子,同時問道:“那我不買水,可否買您幾句答疑--小輩來自遠方城池,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您能提點一二。”
老婦搖搖頭:“要是這麼說可是折煞老朽了,不過姑娘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老朽我肯定是知無不言的。”
依依沒有推辭,狀似好奇道:“其實我很好奇,為何這任家不與其他世族聯姻,反而興師動衆的搞一出比武招親?他們難道不怕任平生這一千金大小姐嫁與一普通散修嗎?”
老婦笑道:“那姑娘是真的有所不知,任家現在無家主,嫡系無男兒,家族人丁凋零,隻餘任平生一名嫡系小姐,比武招親,招的是贅婿呢!”
依依一副被驚到的模樣,繼續八卦着:“無家主是指.....?我記得現任家主不是任凱旋嗎?”
“他呀,早死咯!”老婦有些感歎:“他倒是個不錯的,在他治理下的平天城蒸蒸日上,隻是十年前他出城獵殺害蟲時不幸......任家本就一脈單傳,凱旋大人去的早,沒有嫡系兄弟,便是其夫人代理家主兼城主事宜。夫人一介女流不僅穩住了偌大一城,還将平生小姐細細教養成人,我等都十分佩服。”
城池有心,唯有所屬世家的嫡系可以代理城池之心的活動。
前文雖有提及,族中無天賦小輩兩代便會被驅逐,但此條規定卻隻限制了旁系,嫡系小輩是不包括在内的。
一般而言,城池中家主與城主會由族内兩名嫡系男子擔任,如綿城城主便是依依原先的二叔柳武德擔任,隻是任家情況特殊,哪怕傳承千年依舊子嗣稀薄,所以任凱旋才兼任數職。
城池之心與城中家族傳承休戚與共,離不開人,如若此脈殆盡,城池之心将會發出警告,如此便需其餘四十八城所有城主兼家主共同滴血驗證,助此心換一脈傳承。
隻是傳承千年的世家一般而言不會走到斷子絕孫這一步,故而換脈傳承的事隻存在于傳說。
任家十年前險些換脈,隻是沒想到任平生一介女流也算作傳承,沒有引發平天城心的警告。于是便由其母親暫代城中事務,得過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