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如果讓那些人都來到這裡……就可以意識到不對了。”
依依喃喃,她指的自然是先前登記處的歡聲笑語,而引起她這番感想的,是面前的無邊黑浪。
岐阜的城牆高大偉岸地坐落于地面俯視衆生,她們從本就在城郊的傳送陣處趕來不過幾息,等登上千梯的厚重城牆時便發現這上面已然站滿了修士。
“怎麼是這樣的?!”
--感官靈敏的依依聽到了身邊不遠處與她們同批次趕來的選手的驚呼,如此盛況、的确值得如此反應。
筆直萬裡城牆下、本該是茫茫雪地,此時卻不見分毫白光。
首先引入眼簾的是黑,是害蟲身上獨屬的不詳黑霧,在它們奮發攻勢下,獨特材質堆砌出的牆面已經有些掉漆。
其次是紅,害蟲無紅血,在這雪上片片結塊的豔豔紅光是修士們的鮮血。
最後是灰,無數髒污最終彙聚成了這樣一團混沌的顔色,将白趕走,将安詳埋葬。
修士們都在下面忘我的厮殺着,她身後的陳知星等人也正躍躍欲試。
“下城還是?“
她聽見隊友問。
因為按照本來的守城方案,高階些的修士們分三班人馬,首批已經組隊到了她們視野之外的陷落地,将四面八方彙集來的害蟲們截殺于半路,一群以身為屏障,下城主動将成功抵達城邊的害蟲潮攔于千裡外。
另外便是高居城牆上,遠攻、後勤,看場上局勢盡量力所能及的接應些不支者。
其中下城守陣方陣如今可見頹勢,這守衛之線步步退後,由開始的千裡到如今眼見的城腳之下,情況十分焦灼。
“既然是要争積分,肯定還是要下城去的。“陳知星答道,同時對着幾女叮囑:”如今還沒有免費的傳送符,你們自己原先身上有備的嗎?“
難得見她這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溫書儀卻是不以為然:“怕什麼,先到攻勢小些的地方吧。“
陳知星搖搖頭:“先做好準備,這個不是玩笑。我沒有傳送符但是有換位的能力—雖然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使用,先保證能逃,再說打鬥的事。“
她如此莊重,自然也帶得所有人都認真了起來。
在座明面上隻有依依去過陷落之地,加上在城郊還受規則保護之地做過雇傭任務的陳知星,幾女對待害蟲的經驗看起來不多。
但事實上幾乎都是真凰秘境出來的幸存者,哪裡會完全毫無準備?
隻是傳送符确實珍貴,倒是沒有人有手上儲存。
許搖光看着幾人輕笑,“忘記了嗎?我們還有金蘭印,真有閃失,你們便先回印。”
對噢,第一個學年的學習過于繁雜,除了溫書儀,都還沒有怎麼體驗過于印中閉關,所以一時竟然忘記了這個寶貝。
那便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隻見嚴肅守衛後本繁雜喧嚣的人群中,以許搖光為首的宏圖聯盟就這樣就着面前的玄武城牆、七色靈力霞光帶着成員們一一着陸。
“哎---她們是何種來頭?怎的直接下去了?”一年輕青衣修士打斷了還在讨論戰術的男隊長,大聲叫嚷起來。
邊上的魁梧男修撓撓頭,猜到:“看起來好像是些女修……難道是雲頂學院來人?”
青衣修士還沒說話,隊長便插了進來,開口便是不屑的輕斥:“不要随便打斷我的話
--不過陳武說的不錯,這應該就是學院中人…這女修們果然還是見識短些,現在下去回報可不高。”
按賽制而言,初賽積分以擊殺害蟲數為計量方式,而害蟲們以五日一批的周期來攻,現正是害蟲們活躍之際,下去靈力付出奇多,或許擊殺數也不如過度到害蟲們的疲軟期後的撿漏隊伍。
一般有心之人自會打聽這規律,尋找攢積分的最優解。
而岐阜好歹中九之城,想來也不可能依靠着他們這些小輩們費時費力還費命的守城吧?這樣雖然看起來不地道,但是大部分守陣的修士們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依依等人一心隻想着堂堂正正憑實力過賽,哪裡考慮過這些歪門邪道?一時也沒覺察出城牆上一團團先到的選手們的百般心思。
“說的什麼話!”青衣修士反駁道:“岐阜城有難,我們還隻為積分,如何擔的上這修士之名!”
“噗—”又一男人插話,看着隊長頗為有些好笑的調侃:“顧兄的妹妹怎的有如此高的覺悟,倒是令我們一衆男子羞愧了!”
“小妹天真,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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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入人群的宏圖聯盟早已将這些人的各種官司甩入腦後,她們在後方觀察半響後便徑直加入了一處看起來較為弱勢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