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天生漂亮,容易讓人類憐惜。大胖在食館裡走動,基本不會有食客厭煩它,還常常主動投喂它,它天天都吃得很飽,卻還要搶小黑的食物,實在讓人生氣。
“或許它并不是護食,隻是誤以為主人有了新的狸奴,才會對小黑有敵意。”祁勝在一旁道,“你别攔着,讓它吃一口試試。”
聞言,許成州半信半疑地撤回手。
大胖邁步到食盆前,小黑害怕地躲開,大胖雄赳赳氣昂昂地吃了口肉湯泡飯,又故意在許成州腿上蹭了蹭臉,許成州順勢揉了揉它的腦袋,它眼神便和善起來,退讓到一邊不再吃了。
果然不是護食,隻是争寵。
許見秋擰着的眉頭松開,覺得有些好笑,原來狸奴也會争寵,像人似的。
*
午時過後,食館沒什麼客人了,許大山就沒再讓他們小夫夫幫忙。
許見秋說自己要去逛街,實則帶着祁勝去了趙春兒家。
趙春兒的父親是碼頭管事,母親在大戶人家當婆子,家境比不上許家,不過也不差。
兩人走進小院時,趙春兒正在給弟弟縫衣裳。
擡頭看清是他們兩人,趙春兒臉色煞白,針尖紮進手指:“你們怎麼來了。”
“來找你玩。”院内還有其他人,許見秋露出道笑,語氣尋常道,“上次我們倆約好要去劃船,正好今日我有空,你去不去?”
趙春兒心裡慌得很,生怕家裡人知道醜事,連忙點頭答應。
三人出了院門,一直走到沒人的亭子才停下。
“春哥兒,這些天我想了很多。”許見秋開口道,“你雖然辜負了我的信任,但既然我會被胡天楠蒙騙,你被他蒙騙也在情理之中。”
“胡天楠戲耍你們兄弟二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全身而退。”祁勝接着說。
聞言,趙春兒以為報複有戲,立即擡起頭:“你們想怎麼辦?”
祁勝道:“我的方法有些風險,在我說出來之前,你得坦誠告訴我們,你和他有沒有同過床?”
趙春兒嘴唇顫抖,好半天才道:“他……他中了廪生之後,有過……”
“你可有身孕?”祁勝接着問。
趙春兒搖頭,聲音不自覺帶上哭腔:“我不知道,我一個未出嫁的哥兒,哪裡敢看郎中。”
但他最近總是吃不下東西,還會嘔吐,他懷疑自己有孕了,所以在胡天楠不耐煩說出不會娶他做正夫後,他才會那般驚恐,那般想要報複。
胡天楠毀了他。
“不論有沒有,他既然要了你,就應該負責。”祁勝道,“我有法子叫他娶你。”
趙春兒蓦地停了哭聲:“當真?”
“自然是真的,隻是需要你出些錢。”祁勝靠在柱子上,“你知道的,我是個窮鬼,一文錢也拿不出。”
“需要多少?”
“十兩銀子。”
聽見數目,趙春兒睜大眼睛:“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
十兩銀子都夠他們一家人三年開銷了。
“胡家那麼有錢,他難道沒有給你一些?”
趙春兒低下頭:“他是給過,但沒有那麼多,而且我平日裡也要花銷。”
“十兩銀子,一文不能少,你若是沒有,我們幫不了你。”祁勝沉聲道,“你想清楚,若你真有身孕,即便是現在出嫁,也已經來不及了。”
若真有身孕,他如今已至絕境。
咬了咬牙,趙春兒道:“好,我給你十兩銀子,但你得保證成功,而且不能把我的事情說出去。”
“不保證成功,但保證不會将你的事說出去。”祁勝道。
把柄在他們手中,趙春兒也隻能忍氣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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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拿到十兩銀子,祁勝取了一兩,剩下的遞給許見秋:“你收着,家裡用。”
“嗯。”許見秋仔細裝進錢袋,酒窩顯露出來,“九兩應該夠蓋房子了。”
說罷,他又忍不住問:“祁勝,你到底要用什麼法子?”
祁勝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
許見秋看了看左右,貼近漢子。
祁勝在他耳邊低語道:“佛曰,不可說。”
許見秋一向覺得祁勝聲音好聽,他形容不出來,總之就是好聽,幹淨,很吸引人。
此刻,對方濕熱的呼吸落在他耳邊,帶着幾分笑意,明知道是在逗他,他還是禁不住紅了臉。
他推了祁勝一下:“不願意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