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夫夫二人采買回到許家,推開後院的門,許見秋的笑容霎時間僵在嘴角。
隻見後院的石桌上擺着幾杯茶,桌旁坐着三個人。
許成林,以及徐景然和月哥兒。
聽見聲音,三人的目光均向他們投過來。
徐景然的視線略過許見秋,停留在身邊的年輕漢子身上。
個子很高,提着大部分物品,五官端正俊美,看向秋哥兒的眼神藏着說不出的情誼。
看上去并沒有什麼問題,隻是這人的樣貌……
徐景然斂了斂眸,月哥兒則晃了晃他的肩膀:“公子……”
“我不瞎。”徐景然推開月哥兒的手,豁然想通了那天在山上看見的人是誰。
許見秋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男子,随後快步走過去:“然哥兒…你怎麼來了。”
“我嫂嫂給了我一筐芒果,自個兒吃不完,所以給你們送了些過來。”徐景然深吸一口氣,神态恢複如常,“這位便是你的相公?”
許見秋不确定對方是否認出來了,掌心收緊,點頭:“是,他叫祁勝。”
祁勝放下東西,拱手,完全像面對陌生人:“徐公子好。”
徐景然颔首:“你好。”
随即笑道:“别的不說,你們倆外貌很相配。”
見他如此平和,許見秋心情微松,反應也自然不少,又害羞又愉悅地笑了笑。
“大中午的,知道你們食館忙碌,我就不打擾了。”徐景然放下茶杯,又提醒說,“秋哥兒,你若是改變了主意,随時找我。”
說完,他便和月哥兒離開了。
許成林也去廚房忙碌,後院轉眼間隻剩下夫夫二人。
“你說他認出來了嗎。”許見秋拿起地上的東西,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祁勝道:“估摸着是認出來了。”
十四五歲到如今,他個子長了不少,容貌變化卻不大。
“然哥兒方才沒有指認你,我相信他事後也不會去縣衙報官。”許見秋将東西放到不礙事的牆邊,回頭看向年輕漢子,陽光落在他眸底,“阿勝,你安全了。”
祁勝倒沒那麼信任徐景然,不過,他相信許見秋的判斷。
“嗯,我安全了。”
—
傍晚,夫夫二人回到了無窮村。
他們這次還是花錢搭乘驢車回來的。
許見秋先看了小菜園:菜被四哥兒照顧得很好,全都在順利生長,沒有枯萎的。
随後,他打開木門,不出意外的,屋裡的床、桌椅上面都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幸好床上的被褥什麼的都被他收進櫃子裡了。
祁勝慢一步進來,把手裡提着的東西放在門邊,見狀道:“我去挑水。”
許見秋點頭:“我先把家裡掃一遍。”
兩人各忙各的,挑水、掃地、擦桌子……
等到把家裡徹底打掃整理一遍,天也黑得差不多了。
“時間過得真快。”許見秋将麻布擰幹搭在竹竿上,“幸好咱們回來之前吃了飯,這會兒不用做飯。”
又說:“明兒就去找泥瓦匠吧,先把新房子和院牆砌起來。”
下午他才細細算過賬:從趙春兒那裡要了十兩,隻花了一兩,加上他自己所剩的十二兩三錢四十五文,以及祁勝這些天的工錢三百文,共有二十一兩六錢四十五。
如今必須的糧食、棉花、布匹都買了,六錢多留着散用就夠,二十一兩整錢,足夠蓋兩間差不多的房子,砌個土院牆。
“還得找木匠打個新床。”祁勝補充。
如今的床大小夠睡兩個人,但是太破舊了,翻個身都吱呀作響。
“是得要新床。”許見秋記下。
看着哥兒垂眸認真思慮未來的模樣,祁勝手心發癢,擡手捏住了哥兒一側的臉頰。
“……?”許見秋無辜又疑惑地看着他。
祁勝手指松開,但并未從哥兒臉上移開。
他低頭親了下夫郎的唇。
許見秋瞬間臉紅了,這還是在屋外,怎麼就親他了,雖然周遭并沒有人。
下一刻,他被祁勝抱了起來。
是抱小孩的那種姿勢,一隻手臂攬住他的腰,另一隻則墊在大腿根。
突如其來的雙腳離地讓他有點慌,下意識抱住了祁勝的脖子:“你……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