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哥婿的保證,許父許母果然很受用,說了幾句勉勵他們的話,随後笑着收下了禮物。
趙雪梅将棉花布匹收進屋,點心則直接打開,讓家裡人都吃。
她自己也拿了一塊酥糖。
這會兒半上午,食館不忙,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後,她才叫許見秋跟她一起去選狗。
之前跟那戶人家說好的,小狗滿月後便來選。
進了門,趙雪梅先跟人招呼了一聲,主人家将大狗牽走,才帶他們去看小狗。
四隻小狗擠在一起,有的縮着腦袋,有的歪着頭,還有一隻閉眼酣睡的。醒着的狗崽統一拿圓溜溜的水潤大眼睛瞅着人,許見秋心裡不由得一軟。
他朝狗崽伸出手,醒着的挨個摸了摸頭,其中一隻黑色的蹭了蹭他的手,還朝他歡快地叫了兩聲。
這兩聲叫喚,吵醒了睡覺的那隻褐色狗崽,褐色慢悠悠地撐開眼皮,然後換了個姿勢,又睡了。
家裡買狗主要是為了看家護院,當選健壯警醒的,可許見秋看着那隻褐色小狗,不知怎麼的,就想将其選走。
可若是選回家,它還是隻睡覺怎麼辦?
許見秋思考了一會兒,詢問主家:“這些狗崽都定人家了嗎。”
“訂出去了一隻。”
“是哪一隻?”
“還沒來選呢,說好的先給你們看。”
許見秋便道:“我想要兩隻,這隻黑的和褐色的。”
要兩隻,即使褐色喜歡睡覺,也還會有另一隻狗警醒。
就是兩條狗養起來更費錢,狗吃的糧食不比人少多少。
但若是明年開春他還要養羊養雞,兩條狗看家會更穩健,是劃算的。
聽完夫郎認認真真的解釋,祁勝道:“兩條狗确實更安全,家裡也養得起。”
頓了頓,又說:“秋秋,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詳細,家裡的事由你做主,我不會有二話。”
許見秋想都不想道:“當然要解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家,是我們一起過日子,我怎麼能獨斷專橫呢。”
二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
傍晚回村
驢車經過馮家時,許見秋看見馮家門口圍了一大堆人,心中不由奇怪。
馮家就爺孫三人,發生了什麼事導緻村人都去看熱鬧?
正疑惑着,他就聽見了一道大嗓門粗啞女聲:“你這哥兒好不識擡舉,不瞅瞅你長什麼醜樣子!我兒子好心要負責,你還矯情上了,錯過了這個村,我看你以後還嫁不嫁的出去!”
許見秋心中一凜,忙讓祁勝停車。
他下了車,擠進人群。
隻見馮家門口站着馮四哥爺孫三人,對面則是一名褐衣老婦人,婦人身後站着一名老漢子,兩個二三十歲的麻衣漢子。
這婦人許見秋識得,夫家姓陳,村裡都管她叫陳大娘,老漢子是她男人陳老頭,年輕些的是她兩個兒子。
“分明是你将我推下水,我自己明明能上來,你兒子非要拉扯我,差點害我溺死,我還沒去縣衙告你們,你們竟敢找上門來要人,這世上還有天理嗎?!”馮四哥雙眼通紅,嗓音聽着有些啞,顯然已經辯駁了許久。
陳大娘喊道:“我兒子救你是好些人都看見了的,就算到了衙門,也該是你嫁給我兒子!”
“這老太婆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兒子娶不上媳婦,就想訛人家哥兒。”旁邊的老漢子悄聲跟自己老婆說着話,聲音惋惜,卻沒有上前相助的行動。
斷指的李三幸災樂禍道:“哥兒被人摸了就是失了貞潔,失貞就該投河自盡,陳大願意娶他,是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村人固執己見,一邊竊竊私語着,一邊打量場上情況。
許見秋聽着村人言語,再看向兇神惡煞的陳氏一家人,心底發寒。
争論不出個結果,馮四哥抄起檐下的掃把,朝着陳家人揮打過去,邊打邊罵着讓人滾。
可他終究隻是一個人,掃把被陳大陳二擋住,兩人反手便把他推了個踉跄,緻使他摔倒在地。
馮奶奶連忙把他扶起來,邊哭邊罵陳家不是人。
馮爺爺自然也護着孫子,隻可惜他們倆年齡都大了,根本就抵抗不了陳家人。
轉眼間馮爺爺就被按在地上,陳老漢不知從哪兒拿出個粗木棍,作勢要往老頭身上招呼。
“你要是再不同意,我當場就把這老不死的打死!”他威脅馮四哥。
許見秋沒法再袖手旁觀,大步上前喝道:“你們膽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人?真不怕坐大牢?”
他平時聲音清潤好聽,這會兒沉了嗓子,很有幾分氣勢。
陳老漢一時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