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聽她如此說,忍不住同鹿竹對視偷笑起來:“我說姑娘,别人家的閨秀那都是争着往自己身上張羅好衣裙,你倒好,隻圖省事呢。”
“姐姐可别笑話我,我本就是個粗人,從小能得一口飯吃、一碗粥喝便是不易,又豈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雲橫山在秦嶺之外,與京城相距甚遠,山中日子清苦,隻有野果野菜可食,有時師父也會打些野味解解饞。但野味甚少有,因為師父說要少殺生就當為她積福。
師父從入山那一日起,便再也沒有下山過。
雲橫山便是他的天下。
師父不會琴棋書畫、針織女工,隻教會她飛檐走壁、抓鳥逐獸。
對于一個動不動就施展拳腳功夫的女子來說,繁複華麗的衣衫顯然并不合身。
“姑娘說哪裡話,我們豈敢笑話姑娘。雲黛不過是着急了些,一心為姑娘好呢。”鹿竹怕施停月往心裡去,趕緊幫着雲黛說話緩和一番。
她和雲黛奉命來到施府,但她們對施停月的來曆和過往并不清楚,隻知道陛下和皇後娘娘極為看中這位施姑娘,不知是何緣故?
按說施大人不過六品官員,他的侄女屬實算不得什麼貴女,更不值得宮裡費如此多的心思。
但是魯嬷嬷說了,服侍好施姑娘,每人每月俸祿加十兩。
為了這十兩銀子,何苦與人家姑娘為難呢?
再說憑這姑娘天仙一般的容貌,将來沒準能有大前程,她們跟着她,或許能比在宮裡還好呢。況且這施家人口簡單,又沒有主母為難,施大人和施公子也都有要事繁忙,對下人十分寬待,她們隻管做好分内之事便能在此立足,已是很好的出路了。
鹿竹想得透徹。
施停月心思簡單,斷沒有指責之意,她禀性純良,對人沒有三六九等之分,因此才會一口一個“姐姐”的喚鹿竹和雲黛,在她看來,她們年長,按理如此稱呼。
“兩位姐姐不同我生分,往後我們三個便一處相與就是。”
“是,姑娘。”
她二人既是從宮裡來的,施停月便想着打聽些内幕:“二位姐姐可知曉陛下和皇後娘娘為何如此待我?”
鹿竹和雲黛皆是搖頭:“我們聽魯嬷嬷之命行事,陛下和娘娘的意思斷不知情。”
見問不出什麼,施停月隻好作罷,或許她可以去問問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