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禮眼神輕佻,想來這是他們全家商議出來的“良策”。
“你們想得美!”施停月險些沖上前去,對陸從禮出手,幸好被身側的鹿竹和雲黛攔住。
施敬立馬拒絕:“夫人說笑呢,我家停月乃良家女子,況且年紀又小,豈可與人為妾?說出去,忠義伯爵府逼良為妾,實在是笑話。”
陸從禮:“小爺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否則便要她以命相抵!”
“是啊,我家哥哥看上你,你可得好好珍惜,難道你忍心連累你伯父和兄長受苦?”陸從嘉聲音尖細,帶着挑釁意味看向施停月。女子美貌向來被人嫉妒,像施停月這般天人之姿留在京城更是禍害,不如關在他們陸家内院,免得攀上了旁的高枝。
施遠潮平日給陸從禮治病時,陸家人待他都是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施公子”喚的,此刻他們的醜惡嘴臉都顯露出來,一個個像張牙舞爪的惡獸,直撲撲地就要把停月撕碎,竟絲毫不看他治傷的情分。
他正聲道:“我父親好歹是朝廷官員,若你們執意要我妹妹為妾,我們便入宮去敲登聞鼓,到陛下面前去分說一番。屆時黑白定論,陛下自有主意。”
他知道憑着陛下與過世叔父的情分,絕不會讓停月陷入狼窩。隻是父親向來低調,不願聲張施家與陛下、皇後娘娘的情誼,京城人自然不把他們施家放在眼裡,以為他們隻是普通低級官戶。
一聽要敲登聞鼓,陸耀有些心虛,他瞥眼看了一下自己夫人,表情很是猶豫。
陸夫人卻是無所顧忌:“我們家乃堂堂伯爵府,我家伯爺當年可是立過軍功的,你說陛下會幫你們還是幫我們?”
軍功,施停月聽到這二字激靈了一下,若論軍功,不知她的爹娘能到何位置?可惜他們太早去世,什麼都沒留下,也不知道他們拼命打下的江山竟被這樣的人享去。
她越想越氣,更為爹娘不平。
攥得緊緊的拳頭将手背青筋拉扯得暴起,若不是被鹿竹雲黛拽着,她定将陸家人全部打出去。
施遠潮和陸夫人一番言辭較量,倒是點醒了鹿竹,她雖為宮女身份,此刻也敢在伯爺伯夫人面前據理說上一兩句:“奴婢宮女鹿竹,見過伯爺、伯夫人。奴婢知道兩位正在盛怒之下,但是奴婢仍然有話想告訴兩位。”
陸耀和陸夫人心有疑惑:宮女怎麼會在陸家?
“你既是宮女,不在宮裡好好當差,跑到陸家來做什麼?”
鹿竹淡定道:“奴婢和雲黛是皇後娘娘親自指派到府裡服侍施姑娘的。”她面無表情,措辭沉穩,微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兩位恐怕有所不知,兩日後宮中中秋宴,皇後娘娘也邀請了施姑娘。”
聞言,陸耀和陸夫人皆怔住,方才那般嚣張跋扈的氣焰頓時熄滅大半。陸從禮和陸從嘉看見爹娘的臉色不對,也吓得默不作聲。
鹿竹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施家姑娘不是普通女子,能留宮女在身邊服侍,足以說明她是皇後娘娘和陛下看中的人,更不用說還能參加中秋宴,那是多高的榮寵?
以施敬的官階,他的侄女是根本沒有資格入宮的,這其中恐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
陸耀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心中已有幾分猜測。
這個施家,怕不是表面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