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得将目光轉向身後的書架,顯眼處竟是些花瓶古董,不是她要的證據。她翻動着書架中間的屜格,全部打開也一無所獲。
這太守當真有趣,名為書房卻找不到一本書,令人感到頗為諷刺。
無法,她隻得将打開的屜格又一一關上。在關上最後一個屜格時,書架有輕微的晃動,上方靠近最牆角的青花折枝紋樣大花瓶也跟着搖了兩下,仔細聽來,那花瓶内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滾動。
她不确定,踮起腳又将手臂伸長,右手握住花瓶的頸部輕輕晃一晃,确有東西在響。
隻是這花瓶的前面還有兩個小花瓶擋着,她看不見内部,便把兩個小花瓶都從架子上拿了下來,輕輕放在地上。這樣才好搬動那個大的。
幸好大花瓶并不十分重,她用盡全力總算弄了下來。
她從瓶口向下望了一眼,因光線暗淡,瞧不清裡面有何物,隻得将胳膊伸進去探一探。
好在瓶頸粗,她胳膊又纖細,很快就觸到了瓶底。
是兩支小竹筒。
她順利地拿了出來。
她認得,是那種專門裝信箋的竹筒。打開頂上的小竹蓋,果然有白色信封在裡面,隻是月光不如燭光,難以支撐她看清字迹。她隻得将竹筒藏好,随後輕手輕腳将三個花瓶歸回原來的位置,盡量不讓人看出挪動的痕迹。
臨走前,她很想将屋裡的商鋪圖都帶走,然而這些東西太顯眼,一旦丢失,勢必很快會引起太守注意,她隻得作罷。
照着來時的路線,很快她就順利離開太守府。
回到營地,她沒有歇息就馬不停蹄地去找呂言。
呂言見到她平安回來并不意外,以她的身手,整個鶴州恐怕沒有敵手,包括自己。
“呂将軍,我此行找到兩份信件,隻是沒有燭火,看不清上面寫的什麼。”
說話間她拿出了竹筒,交給呂言。
“施姑娘辛苦,趕緊歇歇喝口水。”呂言揭開筒蓋,将信件打開,神色逐漸變得凝重,看完兩封後更是氣得直接将信紙“啪”地拍在桌上,“這個太守老狐狸,果然跟莫侯人勾結。”
“信上說的什麼?”
她一邊疑問,一邊将信拿起來仔細看看。
字裡行間皆是太守和莫侯人的交易,莫侯人以一萬兩白銀行賄,在鶴州境内低價收購稻谷,并将碾好的新米運出城,太守都不得幹預,更不能過問新米的去處。
這就是鐵證。
一萬兩白銀就能對全城百姓餓肚子置之不理,實在該殺。
她可沒有和貪官打過交道,隻好問向呂言:“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已十萬火急上奏朝廷,派人來鶴州查案,約摸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我乃武将,不能擅自捉拿太守,當務之急是先将那些莫侯人監視起來,嚴防他們通風報信,以免在朝廷有信之前打草驚蛇。”呂言凝神思索一番,“還有首富孟家,向來猖狂,他們手中定也有和太守勾結的證據,須想辦法從孟家再探探,好将他們一網打盡。”
“可是孟家畢竟是首富,豈會這麼容易扳倒?”
呂言解釋:“你有所不知,我在鶴州兩年,常聽聞孟家欺行霸市,嚣張跋扈,無人敢動他們。若是太守遭事,牆倒衆人推,孟家肯定也支撐不了多久。誰讓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孟浪那種人就該好好教訓教訓。”想起孟浪,她就恨得咬牙切齒,心中已然有了一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