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
他想了想,好像确實說了不少話。比他往日上朝時說的都多。
他暗自覺得好笑,或許是太久未見她,一時難以抑制欣喜之情,才侃侃而談一番。
不多時便到了驿館。
驿長率了一堆人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小人參見太子殿下!”
沈青硯:“都起來吧。”
他利落地從馬背上下來,然後伸出雙手接住施停月。
其實她本就會騎馬,下馬這種小事更是不在話下,他這般動作倒顯得她好像是京中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柔柔弱弱似的。
她偏不要那樣。
躲過他的雙手,她故意從馬背另一側直接潇灑躍下。還刻意昂着頭,微微擡高下巴,眼神頗為不屑。
沈青硯撲了空,卻并不惱怒,隻當她是孩子心性,一時起了玩心而已。
他轉身面向驿長:“這位姑娘是歲安郡主,将驿館最好的房間留給郡主。”
“小人見過郡主,小人這就去辦。”驿長說着就吩咐手底下人去收拾房間,自己則彎腰侯在一邊,恭恭敬敬将沈青硯和施停月迎了進去。
驿館環境舒适,床榻也更軟綿,可是施停月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沈青硯已請過大夫為她看過傷勢,無大礙,休養幾日便能好。
榻前的方桌上,她的包袱已經被拿回來,馬也完好無損地在馬廄休息,可是她的心卻始終不得安甯,隐隐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無邊夜色中,她攏了攏柔軟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個團,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邊,嗯,這樣很有安全感。
翌日一大早,驿長精心挑選了四個機靈丫頭,送來服侍她梳洗,然而她早已收拾妥帖準備随太子一道去審問太守。
她讓驿長将丫頭帶回去,她在此處待不了幾天,無需人服侍。
驿長以為郡主都是如金尊玉貴一般的人物,出個門必定前呼後擁、衆星捧月,怎麼眼前這位行事風格卻迥然不同?
但見太子對這位郡主百般上心,想來定是位極貴重的人物。
郡主說怎樣就怎樣,他一個小小驿長隻管照做就是。
施停月住着驿館最好的屋子,沈青硯為了離她近些,選了間不怎麼開闊的偏屋。
她來尋他的時候,他屋裡門還關着。
她靠在他門邊上等着,百無聊賴,隻能時不時扣扣自己的手指甲。
驿長路過見到這一幕,着實想不透哪家郡主會是這樣?
“嘎吱”
門開了。
她迅速站直身子出現在沈青硯面前。
他吓了一跳,顯然沒料到她會在。
“怎麼不多睡會,起得這般早?”
“我要同你去審案。”
他不同意:“姑娘家如何見那樣的場面?”若太守嘴硬,少不得要動些刑具,他不願讓她看見。
“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女娘,什麼場面我沒見過?”她不服氣,“再說了,我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呢,包管對你審案有益。”
孟浪就是她說的大禮。
沈青硯拿她沒辦法,隻能任由她跟着。
府衙門口,呂言早帶人押着孟浪等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