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段青咧着嘴,矜持的公子形象也把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憑你也配?”
果然,當失去某些預期的情況下,對别人的看法也會不同,沐瑤對于段青這幅姿态也越發覺得厭惡,冷着臉道:“怎麼?你不敢嗎?”
瞧沐瑤這神色語氣,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而是認認真真的決鬥請求,段青雖然不屑,但看她背後的陶恭昂然而立,并不好相與,就算自己帶上段家長老,想讓其乖乖就範,怕也并不容易。
既然如此,這能封口實的機會卻是不要白不要,段青長身而立,嗤笑着點了點頭道:“雖然十分不自量力,但為夫卻願意給你這個機會,但你若是輸了,可就要乖乖做我的侍妾了。”
“當然。”
“好,三日後,生死台見。”
段青走後,沐瑤強的身子便是一晃,陶恭伸手扶住,瞧着沐瑤有些如釋重負的模樣,不禁心疼道:“阿瑤,你何必與他約鬥,有老夫在,他段家想要強娶絕非易事,可那段青人品雖劣,天才之資卻絕非虛傳,你二人決鬥之事……”
陶性也叉着腰道:“實在不成,我替你跟他打,反正都是同輩!”
“哥,這畢竟涉及到我的婚約,”沐瑤歎了口氣,但至少在家人的臂彎中,她還能感覺到不少安全感,“如果當初不是我不聽你的勸告,貿然答應了他,今日之事,本也是不會發生的。”
陶性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誰家小孩年輕不犯點錯,能及時認清就行。”
陶恭悠悠歎息,帶着愛憐之意道:“實在不行,我們就搬離藏龍鎮吧。”
“這件事是段家的錯,為什麼我們要搬走,”沐瑤搖了搖頭道,“況且,這是您一生的積蓄與家業。”
對此,陶恭倒是毫不在意,輕描淡寫道:“和你相比,這些也算不得什麼。”
修士的壽元雖然遠超凡人,到底還是有數,煉氣境修士僅比凡人壽多百歲,即便是築基境修士,也隻有三四百歲壽元。
陶恭已有兩百餘歲,滿打滿算也就能再活百餘年,如今外表已接近五六十歲的老人,雖然沒有白發如雪,可那斑駁的灰白,卻更讓人心疼。
沐瑤實在不想,讓自己的養父到了晚年時候,還要為自己操心,甚至與一個修仙家族交惡翻臉,更何況陶性正值壯年,尚有前程。
“爹爹……”沐瑤輕聲喚了一句,還是下定了決心,“爹爹,這是關于我,關于您尊嚴的一戰,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既然沐瑤已決意一戰,陶恭便也沒再多說,隻是囑咐道:“好吧,那你好好準備,萬事小心。”
“嗯。”
“我送你回去。”
瞧着陶性和沐瑤轉離大廳,陶恭幽幽歎了口氣,随手扯過一把交椅坐下,八仙桌子已被拍碎,隻能借着茶幾支撐身子。
本來沐瑤測不出靈根,就已經讓他焦頭爛額,甚至讓他動過進不了修仙宗門,就把送入武者門派的打算,現在又冒出來個段青,真是愈發苦惱。
此時,隻聽得大廳内微風響動,塵土飄起又落下的微聲有着些許異樣,、陶恭知道,又有人進來了,而且修為不低。
進入大廳的是一個黃衣人,身披一件長至拖地的披風,帶着大大的兜帽,看不清樣貌,但他進來的動作又輕又快,就好像他本來就在這裡一樣。
一進入大廳,黃衣人便開口道:“哎呀呀,剛來就瞧見這出嫁女兒的戲碼,小陶,看來你過得也不容易。”
“師兄說笑了,隻是碰上了無賴而已,”陶恭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歎了口氣道,“我們也有三五十年沒見了,師兄還能記得來看我,小弟不勝感激。”
“要不是你受了傷,也就不用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我們倒能常見,”雖然看不清外貌,但隐隐約約也是能感覺到這黃衣人在笑的,“可惜呀,曾經好歹是金丹境大修士,現在卻被個小娃娃欺負。”
“過去的事,提他做甚,”陶恭拂了拂衣袖,一把交椅滑到了黃衣人面前,“師兄此來,有何貴幹?”
“學宮招生,我是一路考察過來的,”黃衣人也不客氣,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我看你這養女心性不錯,還是很有機會的。”
陶恭目光一亮,連帶着那斑白的長髯胡須都有些顫抖:“你是說,四仙學宮嗎?”
“那肯定不會是那種小城市的學宮呀,”黃衣人呵呵一笑,“但我不會因為她是你閨女就放水的,她是否能得這個機會,我還要看看她三天後的決鬥結果再定。”
“那便請師兄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