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琥珀的絨衣上有三個破口,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沐瑤慌忙将那絨衣剝去,将它攤在地上,随即又将琥珀平翻過來,放他趴在上面。
趴好之後,沐瑤将那綠毛衣翻卷掀開,露出琥珀脊背,這才發現,在那件綠毛衣的保護下,琥珀身上隻有半處外傷。
那唯一半處外傷正位于衣領處,多虧被綠毛衣擋下大部分傷害,這才沒有貫穿皮肉,隻是在表面留下了一處青紫淤傷。
“好家夥,吓死我了!”沐瑤總算松了口氣,幸虧讓琥珀将這件衣服收下了,要不然隻這幾天他就快死了兩次。
不過那邊的人怎麼處理,沐瑤可就不會了,她又不會醫療術法,總不能自己花貢獻點幫他們回去吧。
正在猶豫之際,天邊又一道光影劃過,縱光飛行之人正巧落在那長坑跟前。
那是個身材高挑,眉目如畫的清冷女子,身着白衣裙裾也遮不住她的冰肌玉骨,衣上以點點梅粉點綴,知性中透着剛毅。
她的衣衫無袖,露出一雙仿若玉藕的粉臂,抱着一張靈肩樣式的古琴,那皓可欺霜的右腕上纏繞這一圈火焰紋理,好似一隻手镯,一片橙紅之間帶着些許薄荷青綠。
從這位師姐懸挂的墨玉腰牌來看,竟是地仙學院的玄級月品弟子,修為至少也在築基境大圓滿上,與之前遇到的乙勝甲和金翎相類。
隻見連霜左手抱琴,右手輕輕撥弄琴弦,配合着如同高山流水的音調,躺在地上的十數名弟子盡數飄了起來,看樣子是打算帶他們離開浮生器海。
不過,這位師姐倒是沒有立刻離開的打算,反而走到沐瑤面前,指着隻露出脊背的琥珀道:“他怎麼樣了?”
“沒問題,”沐瑤忙搖了搖頭,琥珀要是就這麼被帶離了浮生器海,連他自己也不會高興,“一會兒就行了。”
連霜神識外放,掃過了琥珀,确信沐瑤說的沒有問題,這才帶着那些身受重傷的弟子離開。
雖然沐瑤很想再問問什麼情況,但連霜的清冷姿态,讓她話到嘴邊,又還是咽了回去。
“也罷,此間形勢雖惡,但機遇也厚,你們可要小心行事,若是到化雨泉一遊,可是花費不小。”
連霜臨走之前,倒也還囑咐了一句,随即踩禦靈肩古琴,攜着這十幾位重傷的弟子,離了浮生器海,送到十二主峰之一的化雨泉去了。
約摸過了半日,琥珀這才悠悠醒轉,此時沐瑤又搭好了帳篷,燒好了熱水,将陸混沌所給的儲物袋中的湯塊取了一塊融了,煮了鍋熱騰騰的濃湯。
瞧見琥珀醒了,沐瑤盛了碗湯端過來,笑呵呵道:“來,大郎該喝湯了。”
琥珀甚至沒來得及為自己被低階修士襲擊到而憤恨,就一臉迷惑道:“我怎麼聽着這麼别扭呢?”
“哈哈,這是從我們鄉裡的戲劇裡聽來的,你沒聽過也正常,”沐瑤把湯碗遞給琥珀,見他接得穩當,總算松了口氣,“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實在是運氣好……”琥珀摸了摸後腦勺,隻覺得那傷口處又疼又麻,總算不是太嚴重,隻能是慶幸自己沒被打死。
若是真受了緻命傷,恐怕那時候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在此間失控之下,非得惹下天大的事來。
不過聽沐瑤所說,并沒有發現是什麼東西打傷的琥珀,那多半便是唐門内門弟子才能修習的暗器之一觀音淚了。
觀音淚乃是将自己經過祭煉的真元凝成淚珠狀的液滴,然後以高明的手法擲出,那是專門破碎心脈的暗器,媽的,雖然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看來那狗東西是真的想把自己和沐瑤弄死啊。
眼見琥珀無事,沐瑤本來的焦急便已經消失,化作了憤恨:“可惡,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偷襲你的?”
“沒看清楚,”琥珀搖了搖頭,對方來的太快,等到靠近之時,他的神識已來不及外放,甚至連護身的術法都沒來得及施展,隻能憑着那件護身裡衣先護住毫無防護的沐瑤,“大概就是申姜和陸混沌之前提到的那個到處奪人法器的家夥吧。”
沐瑤噘着嘴道:“可惡的家夥,要是還能遇見他,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放心,你一定能遇到他的。”
“為什麼?”
琥珀冷然笑道:“因為他的目标既然是品質上佳的法器,那麼肯定不會就出手這一次,我們的風師姐和蕭師兄這會兒可也在追蹤一件足夠優秀的法器呢。”
“你的意思是說,風世界和蕭師兄也會被他襲擊?”沐瑤杏目微睜,那得是什麼厲害的家夥才能襲擊得了已經煉氣境大圓滿的風師姐呀。
琥珀聳了聳肩膀道:“難說,反正可能性很大。”
沐瑤嘟着嘴,悠悠歎了口氣道:“唉,早知道這樣,我就壯着膽子問問那個救了其他人的師姐了。”
琥珀笑道:“你就是問了,她也不會回答你的。”
沐瑤委屈巴巴道:“為什麼?我就這麼惹人讨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