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歸與烏磐岩疾速後撤,但凡慢得一點,連他們自己都要被平山印砸到,雖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身體,面對法寶時卻也隻能算得孱弱。
平山印向下猛墜,砸在地面上,劇烈的沖擊不僅激蕩起沖天的煙塵,而且讓這整座浮島都猶如地震一般,産生了劇烈的震顫。
這平山印雖然厲害,李平山卻還沒能掌握使用的技巧,況且以他現在的能力也沒法自如操縱,隻這一招出手就幾乎脫力。
烏磐岩撤下之後,也能猜到李平山的真元不足,自然而然到了李平山身邊,花寄歡與他想法相合,再加上謝長亭,四人正好聚齊。
其他唐家子弟與段青畢竟隻是煉氣境修士,李平這一招對築基境修士都能産生威脅,他們自然也沒有能力與膽量靠近,隻能等着塵埃落定的一刻。
浮生器海中雖無晝夜之分,但随着那一片法器海洋的翻騰,也仍會産生一種類似于海風的信風,煙塵随風而散,顯現出唐淼的身姿。
至少從外表來看,唐淼是毫發無傷的,甚至還非常鎮定,隻見他緩緩站起,伸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些許灰塵。
真靈品的法寶果然厲害,在那一瞬之間,唐淼幾乎産生了一種會被擊殺的心悸之感,他堂堂築基境修士,竟會對一個煉氣境修士的攻擊感到恐懼。
真元被唐淼全部用來防禦攻擊,一時間甚至顧不得那些灰塵,顯現出些許狼狽之色。
但是,面對一群煉氣境修士,本應該是無傷碾壓才對,即使隻有這一點狼狽之相,對于唐淼而言也是莫大的恥辱。
唐淼的額頭滲出冷汗,雖然憑這幫煉氣境修士,還看不出他刹那間的慌張與失态,而一種憤怒也在心中産生。
唐淼的淡然并非是他的本性,隻是在面對煉氣境修士時,他有信心随時可以取回那平山印而已,然而卻未能成功,激起憤怒之後的,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們的膽子真大,”唐淼從牙縫中擠出字來,深沉壓抑又猙獰,“那我也不再留手了!”
話音剛落,周遭的靈氣已被唐淼的真元引動,甚至帶動起些許的靈風,顯然他要施展的法術品階一定不低,說不定已達到旁門中品的程度。
蕭歸瞧了瞧激怒的唐淼,自忖就是自己能接下這一招,也難以保護好已經無力的風鈴,因此将風鈴抱起,轉而面向沐瑤∶“師妹,我得帶鈴兒先走。”
他說的走,自然是指像之前的陸混沌和申姜那樣,向自己的墨玉腰牌中注入真元,消耗了部分貢獻點後直接從浮生器海脫離。
事實上,自打風鈴得到了鳳銜霜,蕭歸取得了伏魔金腕後,他們并已經沒有必要再在浮生器海中停留,隻是沐瑤和琥珀還未取得合意的法寶,因此才留下幫忙。
而現在,風鈴的真元已經耗盡,蕭歸的實力又不足以一邊照看她,一邊與唐淼等人交戰。
這一點上,沐瑤是很理解的,當即道:“師兄,你快帶風師姐走吧,我會見機行事的。”
“抱歉!”蕭歸點了點頭,取出自己的墨玉腰牌,借空中明日之能,帶着風鈴離開了浮生器海。
“聰明的選擇,要逃的話,也隻有趁現在了,”唐淼唇角輕勾,露出一抹冷冽笑意,“水訣——武浪千誅!”
唐淼的手中浮現出一柄丈八水矛,矛頭,矛杆,矛纂,每一處細節都無比精緻,絕非唐海與段青可比。
而在唐淼身後,出現了團團水霧,那每一團水霧中間都有一滴凝結的水珠,随着唐淼将手中的水矛抛出,團團水霧向其中間的水滴靠攏,化作一枝水箭。
唐海和段青隻能單獨使用的水矛,唐淼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幻化出這許多,築基境修士與煉氣境修士之間的差距竟也似霄壤。
沐瑤汗毛倒豎,額前已是不禁滴下冷汗,她雖曾用紫氣東來抵禦過這水矛,但面對唐淼之時,本能就感覺到這已經不是她能對付的法術。
雖然花寄歡等人離着自己也不遠,但他們能否保全自身都很難說,還有精力幫助自己。
沐瑤下意識地摸到了自己的墨玉腰牌上,看樣子這次浮生器海之行也隻能是無功而返了,沐瑤一聲苦笑,幸好琥珀沒有跟着自己貿然現身,她還有機會。
築基境修士,竟是恐怖如斯。
唐淼居高臨下,俯視仍未逃走的幾人∶“放心,我會盡量控制威力,不會死人的。”
“這不死人就出鬼了!”
琥珀暗罵一聲,騰地站了起來。
下一刻,他便出現在了沐瑤與唐淼中間,不等其他人震驚,琥珀反手扔出一沓符箓:“拿好這瞬身符!”
築基境修士雖能神識外放,距離卻不甚遠,便到了築基境大圓滿上,也隻在十裡以内,更何況唐淼卻才築基境前期,能外放一裡已是勉強,況且不能持久。
琥珀扔給沐瑤等人的瞬身符雖然不是什麼高品質符箓,傳送距離隻有百丈,但剩下的五十丈對煉氣境修士來說也是擡步可達,因此沐瑤等人隻需分散逃離,便可輕易逃脫唐淼的神識覆蓋範圍。
隻不過,就這一裡的距離,唐淼欲要追擊也非難事,甚至不一定能逃出“武浪千誅”的範圍。
“琥珀,你……”沐瑤捏着瞬身符,擡眼瞧向琥珀,隻見他絲毫沒有逃脫的打算,反而直面唐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