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踩在水面,亭亭玉立,因着火焰融冰形成的水汽早将她那烏黑亮麗的長發染得濕漉漉的,散落在肩膀上,滴落的水珠在火光下閃爍着晶瑩的光芒。
擰了擰微微貼在身上的裙擺,沐瑤長出了一口氣,明亮而清澈的雙眸中帶着一絲疑慮:“你給我的三昧真火就這麼多了,大概也就是一兩次的量,怕是不夠吧?”
“自然是不夠的,青溟的冰訣威力應該會更大,你還需要吞化更多才能奏效一次,”琥珀雙手舉起,以擎天之勢團起一個巨大的火球,“離字·赤火墜!”
瞧着眼前這差點要灼燒到瑤光小築貝殼頂上的“太陽”,沐瑤瞪大了眼睛:“我好像見過這招,但這也太大了吧!”
“你要是再不趕緊吞化,它可就要把随身洞府燒了。”琥珀語氣輕快,這話說的好像不是燒他自己的房子一樣。
沒奈何,沐瑤隻得再次施展化炎訣,強行吸收吞化這遠比剛才多得多的三昧真火。
一夜後。
“不要了不要了,實在受不了了!”沐瑤的身體不隻是奇經八脈在發光,而是整個身子的肌膚都透着一片赤紅,雖然這赤紅還在消退,但對沐瑤而言,三昧真火的吸收确實已經到極限了。
等到沐瑤結束打坐,早已是大汗淋漓,整個人都好像是剛從水裡鑽出來一樣,不光額頭布滿薄汗,衣衫也早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勾勒出柔美的身段。
琥珀在一旁等了許久,有些欣慰道:“這些三昧真火應該夠你打兩個爆發了。”
“是呀,但要對付青溟,隻這一招怕是不夠。”沐瑤摩挲着下颌。
“那是自然,”琥珀指尖的三昧真火來回跳躍,雖隻有一縷,卻時而凝聚成針形,時而擴散為霧狀,控火之術可謂爐火純青,要是能給沐瑤幾十年時間,倒也可能不在其下,隻是現在可來不及,“你會的火系法術不多,招法單一,很容易會被他适應識破。”
“所以我還得做些其他準備,”沐瑤思索片刻,“嗯,我再去淩火洞和栖梧洞一趟!”
就好像吃正餐和吃甜點分别有一個胃相似,雖然隻是比喻,但這化炎訣雖然存儲單一火焰有上限,但隻要能忍受得住,卻是可以儲存多種火焰而不沖突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沐瑤隻要做足了準備,在儲存的火焰用盡之前,反而比一般的火系法修所掌握的仙火更強。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
隻是這日比仙陣的觀戰台上,不說是熙熙攘攘吧,起碼也是稀稀疏疏。
雖然沐瑤在上一場鬥法中勝了林識風,但沒什麼人相信她還能再赢青溟,這沒有懸念的鬥法,衆人圍觀的意願自然不大。
上次距離青溟這麼近,還是在領取高級獎勵的時候,說實話,青溟身上那股能勾動沐瑤内心莫名震顫和波動的氣息仍在。
隻是沐瑤現在丹田内儲着數道仙家諸火,灼氣上腦,反而壓制住了那股在心間莫名流淌的灼燙暖流。
青溟卻是越瞧這位師妹越喜歡了,他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仿佛是一種血脈上的聯系,帶着緻命的誘惑與吸引。
不過修仙之人,心思沉定,青溟負手而立,雖然眼中帶着些微柔光,語氣依舊淡漠:“師妹這些日子倒是匆匆忙忙。”
看來是之前找鳳染時被人瞧見了,不過也是,作為四仙學宮裡的天驕,哪一個不是消息靈通之人,沐瑤欠了欠身道:“我們凡人誇耀,總說是人中龍鳳,師兄天生為龍,自是天驕,像我這般凡俗,豈敢托大?”
青溟挑了挑眉,眸底掠過一抹玩味之意:“你沒有直接認輸,已經算得托大了。”
嘿,你還喘上了,沐瑤現在可是火力正旺,當下紫氣東來一擺,使了個赤蛇烈焰式:“那還請師兄指教。”
“不必了,”青溟揮了揮袖,轉身離去,“你已做得很好了,就試着走得更遠吧。”
“嗯?什麼意思?”沐瑤眉梢微挑,紫氣東來的戟尖已燃起烈焰,隻聽刺啦一聲,火滅了。
滄落遺不知從何處瞬間出現在了比仙陣中,單手抓着靠近戟刃的戟柄,手指瘦削而修長,骨節分明之處帶着幾片金鱗。
“他棄權了。”滄落遺的聲音清沉溫淡,低低飄入沐瑤的耳中,再加上那鲛人獨有的美貌,似乎讓沐瑤的心火都被壓制了幾分。
“啊?不是,怎麼就棄權了?”沐瑤不僅訝異,心說那我辛辛苦苦吞化的那麼多火焰,以及從趙雪硯那裡買來的心炎符和烈陽符,不都白費了嗎?
還有溫實散,我都已經吃下肚了,這會兒正等着你青溟降溫呢!
坑啊!
第二日。
“不看!”面對拿着邸報前來的琥珀,沐瑤翻了個身,卷起了被子,嘴裡嘟嘟囔囔,“肯定是寫我收買了青溟!”
琥珀聳了聳肩,将邸報揉成一團扔了出去。
别說,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