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沐瑤身子剛一歪斜,便有一隻手搭在她的肘下,來人嗓音清沉,帶了點磁性,卻是滄落遺。
“站穩了。”
肘下還未受力,沐瑤便覺得受到一股牽引之力,肩頭已被反向一拉,反伏在另一邊的琥珀身上。
在抱住沐瑤的同時,琥珀已單手拿過青龍戟,握着靠近戟刃的柄部,用戟刃左右格擊,沒什麼大的動作,輕松寫意地便将七支光箭盡數擊散。
賀蘭景明眉頭微皺,雖然這張噬生七箭符僅是九百八靈石一張的上靈品,卻也不該是可以這般輕松應對的,旋即單足踏地,身前便又有數張符文浮現。
畢竟賀蘭景明現在雙手橫抱着徐姝玑,實在騰不出手來取出符箓,但他乃堂堂金丹境修士,用神識畫就得符紋都足夠了。
琥珀将青龍戟插在地上,咬破指尖,直接便在空中畫寫,一道赤紅的符文瞬間成就,被他一掌拍出,賀蘭景明那幾張符箓中的靈力霎時便被凍結,無法動用。
“你的太陰符竟有如此威力!”賀蘭景明面色一凝,有些驚訝。
琥珀嗤笑了下,眼神中透着輕傲,腔調散漫:“指尖血至陰,用來畫太陰符當然威力倍增,你作為符修,這種基礎知識還要我來教你嗎?”
“小子,你……”
“夠了!”滄落遺仙威外放,立時便壓制住了賀蘭景明,“鬥法已經結束,你若想與師妹切磋,另行挑戰便是!”
“啧,算你走運!”賀蘭景明冷哼一聲,使出一張傳送符,帶着徐姝玑離開。
趕走了賀蘭景明,滄落遺瞧向沐瑤,眼中滿是關切:“這位師妹,你可曾受傷?”
“有我在,怎麼可能受傷?”琥珀輕挑下眉,把沐瑤又往自己懷中拉了拉,神情頗有些痞态。
“大膽,竟敢對滄師兄如此無禮!”純狐素緊随其後過來,聽見琥珀那腔調,立時站了出來。
琥珀輕挑劍眉,視線輕飄飄地劃過純狐素,絲毫沒被那仙狐的美貌吸引,語氣戲谑且不客氣:“你廢話,當着我面想抱我娘子,我還不能有脾氣了?”
“哦?你是她夫君?那便不和你們計較了,走吧,快走吧。”純狐素眼神頓時變得清澈起來,眼尾上勾的狐眼瞟了瞟滄落遺,語氣輕快,“師兄,人家可是有夫之婦呢。”
“嗯……”滄落遺依舊面不改色,隻是目送着琥珀和沐瑤離開。
琥珀劍訣一豎,也用上了一張傳送符,帶着沐瑤離開了比仙陣。
沐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了。
雖然沒有趕上去看天地玄三級弟子的宗門大比決賽,倒是趕上了頒發獎勵的日子。
頒發獎勵,那可是最終盛會,入仙頂上人山人海,天地玄黃四級共六十四位弟子站于高台之上,真可謂一覽衆山小。
就連數日不見蹤影的花寄歡也難得現身,看來跟了司蘿之後,也是闊氣了不少,不僅衣裙都是祭煉過的法器,就連配飾也都換成了一個個小小陣盤。
如果對陣徐姝玑之時,花寄歡能有這些裝備,說不定也不會敗了。
不過,最能展現着頒發獎勵典禮正規性和莊嚴性的,還是因為有那掌宮的親自出面,挨個發放獎勵。
說實話,進入四仙學宮也有二十年了,這位天下第一學宮的掌宮,沐瑤也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是個個頭矮小的老兒,鶴發白須,長眉飄飄,身材卻是又幹又瘦,大袖深衣在風中烈烈,感覺整個人随時都可能被風吹飛。
隻不過人不可貌相,這四仙學宮既然是天下仙朝主辦的天下第一學宮,它的掌宮自然也是出自身為皇族的風氏一族。
沐瑤聽風鈴說過,這幹瘦矮小的老兒乃是風氏一族的第七長老,乃是滅劫境中期修士,名曰風定玄,号武神尊者。
“你就是沐瑤吧?”風定玄本來個子就矮,再稍一彎腰,就比沐瑤還低了,雖然面上笑咪咪的,但那氣場還是讓沐瑤緊張兮兮。
沐瑤不由得也把腰彎了些,看着像是對鞠了一躬似的:“弟子區區鄙名,掌宮見笑了。”
“好好好,你雖奪魁,卻能不驕不躁,實屬難得,”風定玄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心事,“老朽就喜歡你這樣謙虛有禮的晚輩,比那些仗着自己有點天賦就嚣張跋扈的小畜生強多了!”
誰?哪個小畜生?
沐瑤琢磨了半天,沒想起來四仙學宮裡有誰符合這種條件,既然是風氏一族的長老,估計說的便是他們風氏一族的人吧,聽說風氏一族有個晚輩名叫風人皇,相傳天賦之高甚至可與日月劍君飛白和散仙星虹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