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禅師的修為可比風月随要高,”王壽提醒,帶着調笑的語氣道,“灑家還聽說,景悅禅師乃北洲高僧,霜眉冷目,面如冠玉,不少女弟子隻為一睹尊容而兼修魂靈之道。”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想看美男我不會回洞府去看我家那位嗎?”沐瑤撇了撇嘴,把傳法宮令牌遞給王壽,“就風長老了!”
風月随是無求峰主,但不是自己徒弟的,也不會帶到無求峰上,她在傳法宮的居所位于第一峰柱和第二峰柱之間的一個浮島上。
那浮島面積不算太廣,比沐瑤的“瑤光小築”大點有限,因着有水靈脈和木靈脈在,浮島上綠草茵茵,流水潺潺,借第一峰柱背陰而整體向陽,頗是恬靜安逸。
通常大能,隻要不是散修的,手下總有幾個弟子或道童聽候差遣,幫主上做一些雜事,但這風月随手下卻可遠不止幾個。
自打沐瑤跟着令牌的指引,禦器飛行到這浮島之上,一路上都有人相伴,登島之時是兩個黃衣人夾道相迎,往風月随所居草廬去的路上,也有不少黃衣人在打理花草,種菜耕地。
本來這也沒什麼,這種下地幹活,修剪花草的夥計,感興趣的也就自己修修盆景,哪位大能會自己下地沾得滿身是泥。
可問題的關鍵在于,這幫黃衣人個個修為不低,據沐瑤觀察,恐怕全都是金丹境的修士,足可成軍了,怕是比沐瑤這屆弟子中現有的金丹境弟子加起來還多。
隻不過這些人不是戴着兜帽,就是戴着鬥笠,還有得直接就蒙着面罩,沒一個顯露真容,也不知具體身份。
見沐瑤左右張望的吃驚模樣,其中一個領路的黃衣人笑道:“這位師妹能選到我家主人,倒是眼光匪淺,我家主人尋常可不授業的。”
“不授業也能有這麼多金丹真人随從呀……”沐瑤咋了咋舌,卻聽得這黃衣人聲音親切,探頭探腦道,“前輩,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呀?”
“如曾得見,在下應當識得。”黃衣人呵呵一笑,那張臉藏在兜帽下,瞧不真正。
“可是……”
沐瑤還想再說點什麼,另一個黃衣人已是止步,攔下了與沐瑤搭話的黃衣人,一言不發。
那笑呵呵的黃衣人道:“你去吧,主上就在裡面。”
這草廬是位于一圈竹林之中,竹林中間仿佛院落,草坪修剪得相當齊整,看來這些黃衣人非召是不得進入這院落的。
沐瑤躬了躬身,謝過兩位引路人,這才往草廬過來。
踏上台階,木質的地闆吱呀吱呀作響,門口的竹簾卷起,一眼便可看見草廬正堂的全貌,在那草廬中央,點着一爐信香,青煙袅袅之後,身着紫色罩袍的女子正盤坐在蒲團上。
也不知是因在室内還是習慣,這女子裸着雙足,足腕上各戴着一串金鈴。
但因為身着罩袍的緣故,沐瑤瞧不見她的相貌,這女子遮臉的方式也很不同,紫色緞帶纏着雙目,隻露出口鼻,但那唇若塗朱,膚若白瓷,想來也是個美人。
雖然隻是盤坐在那裡,其身上散發出的仙威卻是深不可測,以沐瑤的修為,能探查金丹境修士的修為已是殊為勉強,這女子的修為起碼也是元嬰境。
沐瑤左右張望,兩邊側屋是用竹制屏風隔開的,兩邊無人,便就站在原地,并無進一步動作。
倒是那盤坐着的女子率先開了口:“見了長老,為何不拜,如此豈非無禮?”
“弟子若見長老,自然行禮,”沐瑤冷然啟唇,不卑不亢,“我雖不知道你是誰,但你一定不是風長老。”
說着,沐瑤那木槿紫的雙眸之中流光婉轉,她于這堇玉紫金瞳一道向來勤練常用,如今已經突破涓埃,得臻第二真視之境。
因此在運起堇玉紫金瞳的情況下,沐瑤看得出眼前這位自稱風月随的女子疑點太多,說是半人半鬼都不為過。
沒聽說過魂修會把自己練得魂化,這人要麼是走火入魔了,要麼便是風月随施展的某種手段。
“心思缜密,見識不俗。”聲音從沐瑤身後傳來,語氣淡淡的像是一泓清冷的泉水,不溫不火,卻極為動聽。
“沐瑤……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