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鬥中,韓洌的手臂被砍傷,露出了他的飛鷹刺青。
那些賊人當場就變了臉色,紛紛求饒。
韓洌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賊人,将所有人全部殺人滅口。
在确認所賊人都已死去之後,韓洌割斷了綁着蔣月岚的繩子,告訴她如何回去。
蔣月岚起身逃走,卻發覺韓洌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跟在自己身邊。
她轉身回望,看到韓洌手中的短劍正往他自己的胸口上刺去。
韓洌自殺了。
蔣月岚撲過去阻止,但是短劍的劍尖還是刺破了他的胸膛。
“為什麼!”
即使被賊人擄走也從未服軟的蔣月岚,終于在看到沒入韓洌胸膛的劍尖時崩潰。
——我的過去會連累你,如此我甯願死。
韓洌用手指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了下了這句話。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我要你活着,你就必須活下去!”
蔣月岚對韓洌吼道,她的淚水也同時決堤。
最終,這件事以蔣月岚遭遇襲擊,韓洌為了保護蔣月岚而受傷了事。
在賊巢中發生的那些事情,成了蔣月岚和韓洌二人之間永遠的秘密。
韓洌用那把曾經刺入自己胸膛的短劍,親手将手臂上的飛鷹刺青挖掉,與他曾經的過去斷了個幹幹淨淨。
蔣月岚覺得,韓洌總是把他自己的命看得太輕。
隻要是為了完成蔣月岚的命令,他從不在乎會遭遇到怎樣的危險,哪怕是危及生命。
他總是用生命來證明他對她的忠誠,曾經是,如今是,一直都是。
大夫說要韓洌醒來之後喝的那碗藥,蔣月岚早早就煎好了。
可是韓洌這一覺睡了好久,那碗藥涼了又熱,熱過了又涼,不知這樣反反複複重新熱過了多少遍。
蔣月岚的身體終是熬不住了,伏在床邊睡着了。
韓洌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韓洌最先感覺到的,是蔣月岚抓着他手臂的手。
他看到自己在蔣月岚的房裡,睡在蔣月岚的床上。蔣月岚伏在床邊睡着了,她的手正覆在自己手臂的那個傷疤上。
韓洌不知道蔣月岚是否已經知道了阿碧的手臂上也有一個跟自己一樣的飛鷹刺青。
他故意沒有告訴蔣月岚刺青的事情,不希望蔣月岚再次卷入與他的過去有關的危險之中。
他早該想到,得知了段玉書另有秘密的蔣月岚一定會主動去調查。隻是他沒想到,蔣月岚會給自己下藥。
在清風樓再次醒來之後,韓洌發現蔣月岚并不在自己身邊。那個店小二還試圖阻攔他,結果被他抓住後反折手腕壓在桌子上,就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因為蔣月岚隻是加重了本來就存在的安神藥的藥量,所以當時韓洌并沒有察覺出異常。等到得知這一切之後,他才追悔莫及。
蔣月岚并不知道她将自己置于何種危險的境地。
他隐瞞了阿碧的身份,可能反而才是害了蔣月岚。
韓洌不知段玉書的确切蹤迹,隻能去找蔣月岚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在陵陽城裡尋找無果之後,他想到最後一個段玉書和蔣月岚可能同時出現的地方——南郊荷塘。
等他趕到南郊荷塘的時候,蔣月岚正和其他人一起在泛舟賞蓮。
韓洌不能在其他人面前顯露蹤迹,也無法靠近小舟,于是便想着等到蔣月岚上岸之後再設法聯系。但是他經過先前的尋找以及一路奔波,身上的傷口已經再次崩裂,已經有血迹滴落暴露行蹤。
他盡快處理了地上的血迹,暫時躲進了蔣月岚的馬車裡,想等他們上岸之後再設法聯絡蔣月岚。
韓洌最後的記憶就停留在這裡。
他因為失血過多,在馬車中失去了意識。
還好再次醒來的時候,蔣月岚就在自己眼前。
韓洌将胳膊從蔣月岚的手中抽走。
蔣月岚驚醒過來,見到清醒的韓洌,不由得喜出望外。
“你終于醒了!藥呢?藥……”蔣月岚連忙起身,要去拿那碗熱過了好多次的藥。
韓洌伸手拉住蔣月岚,對她搖了搖頭。
“你放心,這次我沒有在藥裡動手腳。”蔣月岚以為韓洌在擔心之前自己擅自加大了安神藥量的事。
韓洌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蔣月岚知道他的意思。
這個動作的意思是,韓洌有事要對蔣月岚說,他需要紙和筆寫下來。
但是看韓洌現在這個卧病在床的樣子,即使拿了紙和筆,他也不方便起身書寫。
“你想說什麼,直接寫在我手上就好了。”蔣月岚把手掌湊近韓洌。
韓洌皺着眉猶豫再三,終于還是用手指在蔣月岚的手心一筆一劃緩緩寫下了七個字。
——阿碧有飛鷹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