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蔣月岚的畫像當然不可能出現在薛家,更是早就已經不在陵陽。
不過比起畫像,蔣月岚更在乎得是薛憐心說她“明日回薛家”。
“你明日就要走了嗎?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不再多住些日子嗎?”蔣月岚還想繼續留下薛憐心,一想到薛憐心回到薛家以後需要繼續面對羅家的人,她就覺得薛憐心的處境十分危險。
“我已經能夠自己走動了,而且也已經在府上打擾許久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薛憐心說着,把桌上的畫像卷好,“這畫像我可以帶走嗎?”
“這本就是你的畫像,你當然可以帶走。”
“那邊多謝了。”薛憐心對蔣月岚道謝,之後把卷軸遞給阿碧。
“你還對我這麼疏遠……”蔣月岚故意重重歎了口氣。
薛憐心無奈笑了笑,說道:“是我錯了,月岚。”
聽見薛憐心終于以名字稱呼自己,蔣月岚頓時喜笑顔開。
“那我明日親自送你回家,看羅家那些人還敢欺負你!”
蔣月岚惦記跟薛憐心一起去薛家,在羅家人面前給薛憐心撐場面壯氣勢。
“不必了,我跟阿碧回去就可以。我不想讓羅家人知道我與你之間的關系,不想給你和蔣太守帶來麻煩。”薛憐心主動拉住蔣月岚的手,“薛家和這裡都不是适合說話的地方,我們可以在荷塘小院見面,那裡要更加安全。”
“還是憐心你想得周到。”蔣月岚點點頭,“那我把大夫的藥方給你帶着,回去之後不要忘了喝藥和換藥。”
“好。”薛憐心笑着應道,蔣月岚又跑出去找藥方。
“這幅畫,找個沒人的地方燒了。”蔣月岚走遠後,薛憐心對阿碧吩咐道。
“知道。”
“你回薛家去把我的衣裳拿來。”
薛憐心這幾日住在太守府,穿得都是蔣月岚準備的白色衫裙。她這幾日都沒有離開房間,蔣月岚知道她背上的傷不能見陽光之後也從不開窗,所以薛憐心這幾日都沒有見到陽光。但明日她要離開太守府回薛家,出入馬車時便會見到陽光,她當然不能再穿這白色衫裙。
她當日遇襲時穿着的衣裳早就被蔣月岚丢了,當時蔣月岚硬要看薛憐心背上的傷,撕破了薛憐心的衣裳。不過就算她的衣裳沒有被蔣月岚撕破,也早就被殺手的劍劃破,一樣也不能再穿了。
薛憐心不知道蔣月岚會不會給她準備其他衣裳,不過與其指望别人,不如依靠自己。
這個道理,她早就切身體會過了。
“是。”阿碧應聲之後,拿着卷軸離開。
阿碧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燒了那幅畫,而後悄悄潛回了薛家。
她的身份是薛憐心的侍婢,回薛家當然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去。但是她故意選擇了潛回薛家,就是為了探聽薛家其他人的動靜。
算起來那幅被羅景元送去京城的畫也該有了消息。
阿碧伏在羅景元的房頂上,果然聽到了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羅景元氣急敗壞地質問他派去送畫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人隻說畫送去了陸家,陸家并沒有讓他進門,在門口等了許久之後,就有人出來打發他走。
“呂夫人傳了話,說羅陸兩家相去甚遠,以後便不要如此麻煩往來了。”那下人重複了一遍呂秋蘭的話,羅景元聽完之後更加火冒三丈。
“那畫像呢?她把畫像收下了,就用一句話這麼打發我了?”羅景元扯着下人的衣領質問道。
“陸家的下人把畫像拿走了,之後也沒再還回來,就攆小的趕快走了。”
“想就這麼把我打發了,門都沒有!”羅景元放開那下人,坐到了桌子旁邊,一拍桌子道,“就為了拿到薛憐心的畫像,我還特意找蔣太守開什麼遊園會,花了無數銀子,結果就換來一句話?不行,絕對不行!”
羅景元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又抓住那個下人的衣領。
“那個畫師呢?是不是他在畫上動了什麼手腳?”
“小的按照少爺的吩咐把畫師送上了船,讓他去南邊别再回來。但是後來聽說那艘船遇到風浪,船翻了,畫師有沒有被撈上來小的也不知道……”那下人哭喪着臉解釋。
“去找!”羅景元一把将下人推到地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把那畫師給我找回來!”
“小的這就去找,這就去找……”那下人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羅景元的房間。
阿碧将這一切全聽在耳裡,嗤笑一聲。
這世上已經沒人能找得到那畫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