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拉她上去。”溫小玉松開了抓着岸邊的那隻手,雙手托住阿碧腋下。蔣月岚彎下腰,雙臂環繞在阿碧的胸前,用力将她從水中抱起。
溫小玉幫着托住阿碧膝彎,與蔣月岚合力将阿碧救到岸上。随後她自己爬上岸邊,顧不得渾身濕透,先來檢查阿碧的情況。
溫小玉并不知道在這荷塘裡發生過什麼,她雖然見到了荷塘中有血,但是卻沒有在阿碧身上看到明顯的傷口。
她隻看到了阿碧十跟手指上滿是傷痕,有些甚至深可見骨。那些傷口被水泡得發白,皮肉翻卷,就連隻是看着都會感覺到鑽心得疼。
十指連心,溫小玉都不敢想象阿碧手上的這些傷會有多痛。
“小玉,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我去找人來救命。”
蔣月岚冷靜下來,将臉上殘留的淚痕一把抹掉,跨上段玉書留下的駿馬飛馳而去。
她很清楚,如今是到了自己來背負一切的時候了。
韓洌和阿碧為了保護大家幾乎喪命,剩下的溫小玉和薛憐心不會武功,段玉書重傷昏迷,所有人的性命,現在都系在她蔣月岚身上。
蔣月岚策馬奔騰,一刻不停,直奔太守府。
蔣太守正被居民們口中那幾個“青天白日出現的鬼魂”搞得焦頭爛額,原本是沒什麼心思管蔣月岚的閑事,隻打算派幾個護衛給她幫忙。但是聽說襲擊她的是幾個神出鬼沒的白衣人,蔣太守立刻打起精神,親自帶人去了荷塘小院,把那些生死不明的白衣人全部帶回了太守府調查。
蔣月岚把荷塘小院裡的所有人都接回了太守府,之後立刻請大夫來為三個身受重傷的人醫治。
薛憐心守着阿碧,溫小玉守着段玉書,蔣月岚守着韓洌,一起等着大夫前來。
太守府下人找來的大夫,當然還是甯無塵。
段玉書和韓洌兩個男人被放在了同一間房裡照顧,甯無塵先分别查看了二人的傷勢,而後寫下了藥方。
段玉書為暗器造成的外傷和中毒,不過外傷并不太嚴重,體内的毒也有所緩解,沒有性命之憂。
韓洌對的外傷要比段玉書嚴重得多,再加上他還受了内傷,以及他本就身中劇毒,這次就連甯無塵也束手無策。他隻能治韓洌的外傷和内傷,至于他體内的毒,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聽了甯無塵的話,蔣月岚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她早就知道韓洌身中劇毒,早就知道他根本命不久矣。但是真的到了他可能死去的這一天,她還是根本無法接受他會死的這件事。
但是她還是打起精神,強裝鎮定,趕忙送甯無塵去為阿碧診治。
阿碧和薛憐心被安排在另外一間房裡,甯無塵進去的時候隻見薛憐心正放下床邊的幔帳。
“勞煩甯大夫。”薛憐心對甯無塵施了一禮,而後退到幔帳旁邊站着。
“小姐有禮了。”甯無塵還禮之後便向幔帳走去,他伸手要撩開幔帳,卻被薛憐心阻攔。
“男女授受不親,請先生懸絲診脈。”
薛憐心擋在了甯無塵身前,再不讓他前進一步。
“人命關天,何須多禮!”
蔣月岚不理解薛憐心到底在想什麼,每遲一分阿碧就多一分危險,哪有時間講這些禮數?
“男女授受不親,請先生懸絲診脈。”
薛憐心又重複了一遍之前所說的話,寸步不讓。
蔣月岚雖然着急,但阿碧到底是薛憐心的侍婢,她也不便多加反抗。同時蔣月岚也覺得很奇怪,她并并不覺得的薛憐心是這種死闆的人,也許薛憐心這麼做另有隐情。
甯無塵見薛憐心如此堅定,也沒有強行闖入,而是從藥箱裡拿出懸絲診脈用的絲線遞給薛憐心。
薛憐心會意,将絲線綁在阿碧的手腕上,之後再次回到幔帳前守着。
甯無塵将手指放在絲線之上,閉目沉思,感受着指尖傳來的顫動。
不久後,甯無塵讓薛憐心解開阿碧手腕上的絲線,收好絲線後寫下藥方。
“煩請大夫再開一貼治療外傷的藥。”薛憐心沒有忘記阿碧手上的傷,特意出聲囑咐。
“小姐放心。”甯無塵寫好藥方,轉而對蔣月岚道,“稍後我會派人把藥送來,幾位小姐想必也受了驚吓,我也會送一貼凝神定驚的藥來給諸位。”
“多謝大夫。”蔣月岚道過謝之後派人跟着甯無塵回去抓藥。
送走了甯無塵,蔣月岚卻沒有離開薛憐心的房間。
她在桌邊坐下,看着薛憐心。
“你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