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解停雲與人低頭道歉?”
“做、夢。”
說完以後,他轉身就走,高垂的馬尾在空中晃蕩,最終隐匿在了人潮人湧之中,徹底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裡。
而方才溫宴初所見的那個眼神,就像是一晃而過的錯覺。
她下意識眨了眨眼。
那般毫不掩飾的欲.望與占有......她應當是看錯了。
解停雲那樣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人,怎麼可能露出那樣的表情。
想到這,溫宴初才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轉而回頭去看祝唯安與祝知微的情況。
她面有愧疚:“抱歉,知微、祝大哥,今日之事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解停雲應當是奔着我來的,結果卻牽連了你們。”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祝知微一聽當即拉住了她的手。
“誰知道解停雲今天又抽什麼風,他不正常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别把什麼罪都往自己身上攬,我看沒準就是我大哥不知道幹啥把他給惹急眼了呢。”
祝知微說話毫不客氣,聽得祝唯安忍不住掩唇輕咳了兩聲,跟着苦笑附和:“知微說的不錯,興許是我不合小侯爺的眼緣吧。”
聽見祝唯安這麼說,祝知微又連忙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哎呀,哥你不用太在意,這很正常的,就這京城裡,我還沒見着有幾個人能合的上解停雲的眼緣。”
祝唯安沒有理會祝知微的話,因為他本不在意這些。
隻見他轉頭看向若有所思的溫宴初,溫聲問道:“宴初,你與解小侯爺相識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般待你的嗎?”
溫宴初聞言回神看着祝唯安。
“祝大哥這話何意?”
“啊,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一時想到了一些事罷了。”
祝唯安話說一半,反而勾起了人的興緻,祝知微最先忍不住,連忙追問:“什麼什麼啊?哥你别話說一半行不行。”
“就是......”
祝唯安有些猶豫地看了溫宴初一眼,在她不解疑惑的目光下,輕歎了口氣。
“我隻是看着解小侯爺,突然想到了我之前在外赴任時,就時常會看到那些半大的男孩子欺負同歲的小姑娘,可當我問起時,那些男孩子們卻同我說——”
“我若不這樣做,她根本就不會理我。”
祝知微聽後卻有些懵然:“什麼意思?那些男孩子難道隻是為了吸引小姑娘的注意,所以就欺負她們?”
祝唯安不置可否。
“換句話說,正因喜歡,所以想方設法卻吸引對方的注意,可是因年紀小心性不成熟,所以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長大以後無人加以引導便也習以為常。”
祝知微:“不過哥,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待祝知微的話問出口後,祝唯安的眼神狀做無意般掃向了溫宴初,恰巧與她四目相對。
一時之間,溫宴初與祝知微二人皆是一怔。
大概過了一瞬,祝知微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不是吧!哥,你難道覺得解停雲和宴宴之間也是這樣的嗎?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祝知微連忙擺手否定。
“你之前太久沒在京城,你根本就不知道解停雲他以前對我們宴宴有多過分!他......”
祝唯安笑着追問:“他做什麼特别過分的事了,你們還記得嗎?”
話一問出口,溫宴初與祝知微俱是一愣。
這麼說的話......傳聞裡的那些解停雲對看不上的人拳打腳踢、惡語相向,惹了他的人小到三天多到一整年都下不來床,對為了攀上侯府往他跟前湊的女子更是毫不留情的惡語相向,半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以上種種——在溫宴初的身上,皆沒有。
印象裡他對溫宴初做的那些事,好像無非也就是:從前在學堂的時候往她書上畫大王八,這之後溫宴初趁他睡覺的時候在他的臉上同樣畫了一隻,害的他被同窗笑話了許久,以此報複回去了。
其次就是解停雲故意抓蟲子來吓唬溫宴初,但之後她又讓自己手下人抓了整整十多隻癞蛤蟆,全都塞進了解停雲用來裝書的布包裡,将他惡心夠嗆。
到了後來更過分一點的就是解停雲總是會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到處堵她,搶她喜歡的東西,她想買什麼他們就搶什麼,搶完還要故意氣她、嘲諷她,現在看來都幼稚的不行。
之後解停雲又拿婚約來說事,打趣她、挪逾她,他的那群朋友就更過分了,甚至當衆說她是解停雲的“小媳婦兒”,讓她難堪,讓所有人都覺得她非解停雲不可,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梁子徹底結下。
但現在想想,讓她難堪這件事——都是解停雲那群狐朋狗友所為,解停雲每每聽到時都會将人劈頭蓋臉教訓一頓。
從前溫宴初與祝知微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隻是如今經祝唯安這麼一說......她們二人才意識到,解停雲的這些所作所為,到底有多幼稚。
這些,是溫宴初和祝知微都能想到的事。
但與祝知微不同的是,溫宴初的記憶裡,比所有人都多出了一段。
那是上一世婚後的解停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