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是正常嗎?你不是日日托人去他店裡吃飯嘛!”
“艾~今日與往日不同,我今個與他打了個照面,看他樣子還記得我啊。”
娘子答道:“當年的事是我們對不起他,也都怪我,拖累了你啊”
丁四虧欠道:
“娘子說的哪裡話,夫妻本是一體,要怪就怪那金滿樓無仁無義,迫使我當年做了那樣的事,就是可惜了掌櫃的。記得他父親在世的時候,他尤愛經營,亦頗擅長,他父親走後,何頌将來聚做的風生水起,要不是後來發生的事,想必如今也是個大商賈吧。”
“你也别太想不開了,犯過的錯我們已經盡力在彌補了,盡管不如當初,也想盡力而為。”
何頌和元澈在房梁上聽的一清二楚,元澈雖然當年身不在京,可也猜了個大緻,應該是來聚當年的事,丁四做了對不起何頌的事。
可轉頭看何頌,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何頌和元澈出了丁四家,準備各回各家,隻有一段同路,便一道走到大街上,元澈看了又看何頌,出于好奇心想問,可畢竟是他們的事,也不知當問不當問。
何頌注意到她,直接坦言道:
“想聽聽來聚的故事嗎?”
元澈點點頭:“嗯。”
“其實來聚當年的事你應當聽說過,其實當時被斷定為詛咒,就是一場笑話。三年前,是我沒顧好大家,當年京城有兩家酒樓一家來聚大酒樓,一家金滿樓,一直以來兩家相互制衡,可謂名滿京城。”
“後來,我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我的來聚每個月都出了問題,食客們瘋的瘋,瀉的瀉,直到有一晚,我的賬本落在了櫃台,我回去拿,聽覺後院有動靜,便前去一探,黑漆漆的夜裡也看的見丁四一人坐在後院台階上,我當時動作謹慎,他沒發現我,我看到他在哭,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哭,看着有點可笑,我知丁四平生最疼愛他的妻子,想來定是與嫂嫂有了矛頭,可那一次好像不是的,我仔細瞧着,地上還有幾袋藥包,那不是尋常藥包,是金滿樓特制的。”
“你怎知是金滿樓的?”
“每年食鑒大會上,我觀察過金滿樓,那種藥紙隻有金滿樓才用的。”
“後來呢?”
何頌接着說:
“後來……我找了一個半仙,給了他些錢财,讓他說這隻是運氣不好,商運不佳,并以此為由解散了來聚。”
“你不恨丁四嗎?”
何頌搖搖頭:
“誰都有落入窘境的時刻,想來應是他遇上了什麼難處吧,隻是不能同我說而已。”
“可是你沒必要為了他一個人解散整個酒樓啊。”
“你不知道,丁四這個人在酒樓管理方面還是頗有才幹的,如果我說出是誰下了藥,那他可能再無在酒樓此行做營生的機會,況且來聚當時……也确有歇業的迹象,本就有解散的打算,再開下去,揪出一個丁四,還會有丁五,丁六。金滿樓沒那麼容易撼動,好像背後有靠山似的。如此一來,在外人看來可能隻是我這個店商運不佳,可與店員們無關。”
元澈猶疑道:
“隻是這個金滿樓,我怎麼沒聽說過?”
“一年前那東家卷錢跑路了,就留了個空殼樓,還給賣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福雅閣。”
何頌低頭繼續說道,
“今日去請丁四,我原想着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既往不咎,隻是我沒想到,我那原本為數不多的食客竟是丁四用自己的工錢托人來的。”
“他也許隻是想彌補你吧,就像丁夫人所說的,盡管不如當初,也想盡力而為。”
路遇轉角,元澈和何頌也将分道而行。
“那你還請丁四嗎?”
“請,他今日受了傷,我是不想他再受刺激,我明日再去。”
“好,那我明日随你一同去,好歹我也是個東家。”
“好,賬本的事我回去再好好琢磨下。”
元澈回到元府,燈兒提來了一個食盒,便向元澈走來邊道:
“小姐,你去哪裡了,半天找不見你人?”
“啊,我就在街上随便逛逛。 ”
“小姐,一個人上街很危險的,下次定要帶是燈兒,知道嗎?”
元澈故意笑着逗燈兒:“帶上你就不危險了?”
燈兒撇撇嘴。
元澈随意答了一聲,又問道“這看着不像咱家的食盒呀?”
燈兒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這是昭國公特意讓我交與你的,沒讓咱府裡的人知道。”
“一個食盒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小姐,昭國公與咱們非親非故,就說你們關系好,也不能讓京城大家知道,不然你以後說起親的話,這傳出去像什麼樣啊。”
元澈聽到半懵半懂,有些不耐煩,躺在躺椅上懶洋洋道:
“知道了。”
魏黎星被父親派去懷洲辦事,沒能來元澈這裡告别,元澈在忙店裡的事宜,也顧不上那些,可心裡不時會惦記,想念,可想念的思緒馬上被自己搖搖頭打斷,
“想他作甚,無用。”
隻有偶然時,魏黎星時不時差人送來了幾盒糕點還有幾碟小菜,底層還夾雜着一個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