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總體來說,還算是個比較有計劃的人,如果用以後流行的MBTI來說,他大概是個J人。
比如說他習慣把要做的事情記錄下來,在周日的晚上,會把該帶到學校的東西整理好,包括周末的作業以及按照周一的課表整理好要帶的書和筆記本。甚至于他不同于大部分的同學,他并不會把作業留到第二天早上去班級裡“借鑒”。用他的話來說,“還在李老闆班上一天,這就和找死沒區别。”他還習慣于每天早點出門,幾乎是班上最早到校的那批。
對于這種每天早早到校,卻不用來抄作業的行為,沈瑜的同桌周博承表示實在是暴殄天物。
沈瑜對周博承的文化素養嗤之以鼻,并不顧周博承的哀嚎,相當冷酷地拒絕了周博承抄作業的請求。
這一天,沈瑜依舊起得很早,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自己,背着書包出門。
白色的耳機線從校服口袋延伸到耳朵,耳機裡播着早已下載好的歌曲,沈瑜聽着歌,晃晃悠悠地往學校走。
站在早餐店門口,沈瑜難得感到頭疼,人為什麼要吃飯呢?雖然很難理解,但是沈瑜暫時還沒辦法抵抗本能,随手點了幾個包子和豆漿,就在店裡面悠哉悠哉地坐着了。
周一的早上總是比其他時候怨氣更大,沈瑜觀察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豆漿,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看着穿着藍白校服的人逐漸多起來,沈瑜三兩下解決掉早餐,往學校趕去。
不出意外,沈瑜依舊是第一個到達班級的,大概是今天發呆的時間有點久,才坐下沒多久,班級也陸陸續續來人了。
原本還很空蕩的教室逐漸被聲音和氣味充滿,坐在座位上的沈瑜翻着桌上的樂理書,頭也不擡地對着剛落座的男生道:“你要是敢把早點弄我作業上,你就死定了。”
周博承咽下嘴裡的包子,嘿嘿一笑:“懂我,兄弟。”說着非常自覺地拖過整齊疊在桌上的作業,開始複刻。
“昨天不抄,非得現在抄,怎麼,這麼着急上演速度與激情啊。”沈瑜嘲諷道。
“呵,沒有經曆過抄作業的學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沈瑜單手支着腦袋,另一隻手按上作業,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博承。
周博承谄媚一笑,“哥,沈哥,我錯了,您高擡貴手。”
沈瑜冷哼一聲,沒理他,繼續看書。
“你數學卷子放哪了。”
“數學練習裡面夾着。”
随着周博承複刻動作接近尾聲,班上的學生也幾乎都到齊了,過道裡幾乎都是交作業的學生以及送作業的組長。
沈瑜的桌面也逐漸被練習冊和試卷覆蓋,手邊上的便利貼記着沒帶作業的學生姓名。
周博承探頭看了一眼,驚奇道:“果然每次周一,沒帶數學作業的人就會變多,平時可沒這麼多人不帶。”
“沒辦法,周一太容易忘事了。”前桌轉頭吐槽道,“而且作業太多了,一下子就找不到放哪了。我們才高一啊,搞那麼多作業,服了。”
“而且李老闆真的,太狠心了,我問一圈,隻有我們班數學作業那麼多,我都要寫瘋了。”周博承苦着臉。
“你寫了幾題?”沈瑜整理着作業,微微分過去一點目光,假好奇真嘲諷道。
“我也是寫了一點的好吧!”周博承反抗道,“而且你以為我很容易嗎!那麼多題目,還都得在早讀之前抄完,我也很累的!你去外面看看,哪個班像我們,什麼早讀開始不給交作業,什麼奇葩規矩!這讓我少了多少抄作業的時間你知道不!每次周一我都得早起,我都快累死了”
“你就是,李老闆手裡沒有辦法蹦跶的一條魚,被壓的死死的。”沈瑜總結道,“昨天就讓你寫了,你偏不寫,全部都留到早上抄的,整個班估計就你一個。”
“沒辦法!昨天玩遊戲上頭了。”周博承絕望。
“别上頭了,你遲早要被李老闆斷頭。”沈瑜冷靜道。
“你可真會說話。”周博承皮笑肉不笑道。
“謝謝。”沈瑜微微颔首,“讓一下,我要出去,還有一組沒交,我去要作業。”
“yes,sir。”周博承身體往前,趴在桌子上,翹起椅子後腳,堪堪讓出了一點縫隙,示意沈瑜過去。
沈瑜看着笑得燦爛的周博承,長腿一跨,出了座位,等到雙腿站穩,便伸出一隻腳,勾住椅子腿,用力一扯,椅子便從周博承屁股底下被扯了出來,周博承雙手卡住桌子邊,利用核心力量紮起了不倫不類的馬步。
“嘿嘿。哥有腹肌。”周博承賤嗖嗖道。
“是嗎。”沈瑜居高臨下地看着周博承,随即燦然一笑,勾着椅子就挪到了過道,再輕輕一踹,椅子就從倒數第二排溜到了後面的黑闆附近,“繼續保持,腹肌君。”
“我去!沈瑜你個喪心病狂的!”
絲毫不理後面的嚎叫,沈瑜施施然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