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會不會走啊!不行我來!”
“就是,閃開,我來扶!”有人作勢要頂開周博承。
梁子笑看着有些混亂的情況,跑步帶來的疲憊逐漸消失,喉嚨間的幹癢被酸澀取代,周圍人簇擁起來的暖意讓人仿佛置身于羊水中,從内到外透露着安心二字。
“做得好。”不知什麼時候混入其中的沈瑜搭上了梁子笑的肩膀,發自内心感歎道。
“還可以吧。”梁子笑眨了眨眼,不甚熟練地笑了一下。
沈瑜無奈,還是很像挑釁啊……
“你們!看鏡頭!”
人群之外傳來一道呼喊。
幾乎是下意識地,目光追着聲音而去,所有人看向了舉着相機的于落落,有人茫然,有人機智地擺了pose,也有人看見鏡頭就條件反射地比了個剪刀手。
“哇!你能不能提前說啊!我好像眨眼了!”
“我也是!我臉是不是崩了啊!”
于落落背着相機拔腿就跑,笑聲飄揚在空中,“問題不大,我給你們P一下啊。”
“站住!”
梁子笑低着頭,一滴水砸在了鏡片上。
——
“喲,回來了啊?”
沈瑜背着輕飄飄的書包打開門,就看見沈瓊坐在沙發上一臉得意地朝門口揮手。
沈瑜挑眉,換完鞋順手擺好,看着無所事事的人問道,“你今天下班這麼早?”
“今天有點累了,提早關門了。”沈瓊伸了個懶腰,趴在沙發背上看着喜悅溢滿全身的男孩,一臉八卦,“怎麼樣?”
沈瑜從口袋裡掏出金牌,一臉得意地晃了晃,“你懂什麼叫冠軍。”
沈瓊一巴掌揮開金牌,松了口氣,“那我是不是可以繼續往跑步機上放衣服了。”
沈瑜一言難盡地把獎牌收回,“……你開心就好。”
沈瓊當即樂颠颠地把今天換下來的衣服搭在了角落的跑步機上。
跑步機時沈瓊買的,在正式開始做烘焙的時候,沈瓊帶着家裡人結結實實地吃了不少各種成功的、不成功的産品,導緻那段時間家裡人體重飙升。
出于形象管理的目的,沈瓊在全家全票通過的前提下,購入了一台跑步機,然而跑步機紙工作了三回,就徹底變成了晾衣架以及置物架,其中沈瓊的東西最多。
沈瑜在确定要跑3000米之後,就把跑步機收拾了出來,雖然不是天天跑,但是也确實是真正使用上了跑步機。
失去了置物架的沈瓊很是念叨了一段時間,但在王清雲的鎮壓下,沈瓊絲毫無法反抗,隻能天天祈禱運動會趕緊結束。
眼見沈瓊已經開始規劃跑步機的分區了,沈瑜一個閃身回了房間。
沈家父母很少進孩子的房間,倒也沒有不是不侵犯隐私這種看上去高尚的理由,純粹是有些懶,從小打着鍛煉自理能力的名義讓沈瑜沈瓊自己整理房間,所以姐弟倆很少擔心自己的東西被翻閱。
不過即使是這樣,沈瑜還是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帶着鎖的盒子,裡面的東西不多,一些寫着零碎歌詞的草稿紙、一副用壞了的耳機、還有一枚有着牙印的金牌……
沈瑜看着安安靜靜躺在盒子裡的金牌,嘴角不可控制地揚起。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瑜從口袋裡拿出相機,拆開手機殼,拿出了一張被疊得方方正正,卻有着明顯折痕的便利貼。
紙張有着明顯塗改過的痕迹,白色的塗改帶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幾乎要壘起一座小城堡,似乎也知道這上面無法寫字,最後黑筆落在了下面一行。
“從你做出選擇那一刻,這條路便是屬于你的,前路漫漫,這跑道似乎沒有終點,但痛苦和疲憊會成為養料,澆灌出無與倫比的花,加油吧!你一定可以的!”
這是一封沒有對象的加油稿,可熟悉的筆迹和因用力過猛在背面凸出來的文字,都讓沈瑜清楚。
這是他的,是她寫給他的,隻有他的,加油稿。
不是和其他人的名字并列的,更不是排在别人名字後面的。
而是獨屬于他的。
像是在寫長跑,又仿佛不止寫的是長跑,沈瑜趴在桌子上看着這張小小的便利帖,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别扭又可愛的女孩,不由莞爾一笑,眼神像是一望無際的星空,溫柔又深邃。
便利貼是沈瑜去頒獎時,去主席台找到的。
沈瑜在知道在賽程結束後,主持人會統一整理加油稿,一開始去的時候也隻是想把3000米的加油稿帶回來。
大不了把梁子笑的名字劃掉嘛。
沈瑜就這樣說服了自己。
而當沈瑜到達主席台廣播位置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兩個播音員在收拾桌面。
瓦楞箱裡裝滿了大大小小五顔六色的紙條,沈瑜一眼就被最上面的便利貼吸引住了目光。
不同于季知節衣服的花哨,她的文具總是十分簡潔,文具店最普通的中性筆買幾支,之後全靠換筆芯,便利貼也是最簡單的白色。
“總歸是會丢的,太漂亮的我舍不得。”
當于落落企圖把自己的筆給季知節時,沈瑜聽到季知節一臉無奈地這般回答。
再加上熟悉的筆迹,沈瑜在播音員一臉揶揄中撿走了這張便利貼,然後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