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背包。”幾乎是不容季知節拒絕，沈瑜立刻伸出了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孩。

季知節滿頭霧水地把包交到了沈瑜手上，心裡是止不住的疑惑。

不是，回家也要人陪嗎？總不至于是不認識回家的路了吧……

縱使心理疑惑，季知節還是順着沈瑜的意思起了身，女孩有些尴尬地看着房間裡的第三人：“嗯……那我先陪他回去一下。”

男人玩味地瞥了沈瑜一眼，隻是笑道：“好啊，我剛好能出去抽根煙。”

季知節有些意外，雖然男人時不時就會擺弄一下打火機，但是整個工作室内一點煙味也沒有，甚至連煙灰缸都沒有，她還以為打火機是用來點香薰的呢。

似乎是看懂了女孩在想什麼，男人笑着聳肩：“工作室内不抽煙是我的原則。”

“那就再有原則一點，幹脆戒煙嘛。”季知節實在沒忍住，張口吐槽道。

“我也想過啊，但是煩心事太多了，還是要有點發洩渠道的。”

明明也才二十多歲的模樣，話裡話外卻像是經曆了不少，男人臉上閃過的無奈做不了假。但于情于理，這些都不是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人該打聽的了，剛剛那番戒煙的話都已經有些冒昧了。

季知節也隻能聳肩，嘴裡是不走心的安慰：“多喝熱水。”

男人怔了一下，旋即笑出聲。

不理會獨自開朗的男人，季知節帶着從剛剛就沒怎麼說話的男孩走出了工作室的門。

隻有兩人的電梯裡，LED屏的廣告小聲念着洗腦又重複的廣告詞，季知節看着滿臉寫着糾結的男孩，腦袋快想破了，也沒能想出來這人在糾結什麼，總不能是真的忘記了回家的路了吧？

電梯眨眼間就到了一層，季知節試着從沈瑜手中“奪”回自己的包，雙手感受到的力道拉回了男孩的神智，沈瑜對上了一雙明顯寫着擔憂的眸子。

“你怎麼啦？不開心嗎？”

可明明剛剛還和那人聊得好好的，難道是因為太喜歡工作室了，連回家都覺得浪費時間吧？

沈瑜抿了抿嘴，沒有放開女孩的書包，而是就這樣帶着女孩走到了寫字樓外面。

臨近中午，太陽逐漸變得毒辣，高聳的寫字樓被一塊塊巨大的玻璃拼接而成，有人在這棟樓裡百無聊賴地上着班，也有人在這棟樓裡擁有着沈瑜夢寐以求的一切。

完全不知道男孩心理在想着什麼，季知節就這樣被沈瑜隔着書包牽到了背光的地方。

滾燙的陽光似乎是照不到這一片小角落了，沈瑜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反複斟酌着開了口：“你……是不是說，你約了兩天啊？”

“對啊對啊，約了兩天。”

聽到男孩開了口，季知節松了口氣，笑着回答了男孩的疑問。

“嗯——是這樣，錄一首歌的話，嗯——其實用不了兩天，一天可能都多，幾個小時其實基本上就夠了。”男孩“嗯”來“嗯”去，眼神飄忽不定，好半天才把一句話說完。

季知節挑眉：“什麼啊，就這個呀！”

“沒關系呀，你隻想錄一首嘛？我還覺得你看到工作室就會樂不思蜀，想着要把你的歌全都錄一遍，所以我們就約了兩天。”女孩一臉促狹，“難道一點都沒有心動嘛？”

“哪有樂不思蜀……”沈瑜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女孩，但在觸及到季知節的眼神時，最終歎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确實很喜歡，裡面的設備好多我隻能在網上看看，錄音棚我也是第一次進去。”

“可是，”沈瑜正色道，“正因為我太清楚這個工作室的價值了，所以，我們把錢退了吧。”

“？”聽到完全預料之外的話，季知節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沈瑜頗有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掰着手指頭和女孩算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錢，但是你看到剛剛的那些設備，我可能這輩子都買不起。”

“……不，也不一定。”

像是沒聽到女孩的話，沈瑜接着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打造了這樣一間工作室還要用這個工作室賺錢的理由，但是我覺得現在還有點太早了。”

“我們可以算一下到這邊這麼長時間大概花了多少錢，然後我和你AA，把剩下的退了吧。”

“或許剩下的錢我們還可以去吃一頓好吃的？”

說服女孩退款的理由一個接一個在腦海浮現，沈瑜絞盡腦汁地想着合理、不顯得奇怪的理由。

沈瑜的話越來越多，季知節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最終，在女孩的笑顔中，沈瑜的聲音歸于寂靜。

男孩歎了口氣，有些無奈：“你笑什麼啊，我很認真和你商量诶。”

笑夠了的季知節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眼睛裡閃着星星點點的光：“不笑啦不笑啦。”

“第一個呢，這個工作室其實是落落她介紹給我的，說是她的一個朋友，平時偶爾會接幾個客人打發打發時間，他确實不是隻憑這個生活，他也說了給我們優惠價的，如果你覺得兩天多了，改時間是完全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