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寨的外村村口沿有棵柳樹,枝葉繁茂,柳枝曳地,正随風舞動。
宋錦城站在樹下,仰着額頭正朝樹上藏着笑意低低喚道:“嗨,小家夥,要吃糖麼?”
風聲簌簌,有柳葉落于發上。
不多時,樹上便探出一個小腦袋,圓圓的虎虎的,正是前幾日,與宋錦城在此說起獓因獸的小男孩。
“糖?”
小男孩雙眼亮晶晶的,仿佛聞到了香甜的味道,小男孩不自禁的抿了抿唇。
“是啊,”宋錦城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笑眯眯的朝男孩揚了揚手,“你先下來,我問你個事。”
以利誘之做交換,非她之以往行事作風啊!
宋錦城暗歎了口氣。
許是外村人多受内村人的白眼與壓迫,這外村的人對宋錦城有幾多防備。
她本是來外村打探那聾啞男子,可問來問去,都沒人知曉那男子的确切消息。
或者說,有些人知曉卻不肯告訴她。
尤其是看着那些村民眼中極力掩飾的閃躲的目光,宋錦城很是無奈。
這不,左思右想,她到底還是找到了這個小家夥。
小男孩見宋錦城笑的和煦,又有糖果的香氣誘引,沒咋猶豫便從大樹上呲溜一下滑了下來。
“你說,你問什麼?”
小男孩站在宋錦城面前,圓乎乎的腦袋隻到宋錦城的胸口,雙眼緊緊盯着宋錦城手中的紙包。
宋錦城手中紙包裡的還是她從杏花鎮随手買的麥芽糖,上面沾滿了芝麻,麥芽糖的甜味與芝麻的香味真真是勾的人垂涎欲滴。
宋錦城掰了一塊糖塞到了小男孩的嘴巴裡,又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問道:“好吃嗎?”
小男孩使勁點頭,嗦莫着嘴中的糖,唇角溢出了些許口水含糊不清道:“好吃好吃。”
“我知道你平日常在山裡玩,見過許許多多的鳥兒雀兒,”宋錦城稍稍彎了彎腰,好奇的問小男孩,“那你能聽懂這些鳥雀說話嗎?”
“啊?”小男孩不妨宋錦城問起這個,搔了搔腦袋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能,不能,我聽不懂。”
“啊,你聽不懂啊,我以為你也懂呢。”
宋錦城佯裝訝然,“我那天就看見有個人和鳥兒在說話,還以為你也會與鳥兒說話。”
“不對,不對,”小男孩聽到此處,忽然跳起了腳,“你肯定看錯了,他才不會和鳥兒說話,他是個啞巴,他不會說話。”
“啞巴?”
宋錦城擰起了眉頭,“可我那日明明看見一隻綠色羽冠的鳥兒站在他肩頭,那鳥兒還朝他點頭啊。”
小男孩依舊搖頭,“如生是啞巴,他不會說話。”
說到這裡,小男孩的眉頭也不自覺的皺緊了,聲音帶了幾分惆怅之意,“因為如生不會說話,大家都不和他玩,他就經常去山裡,所以才與那些鳥兒混的熟悉了。”
“你也常去山裡,是不是和如生一起玩啊?”
宋錦城本就長得好看,又笑得溫和,神色柔的令人毫無防備。
小男孩情不自禁的就随着宋錦城的話點了點頭,“如生是個好人,他常采果子給我吃。”
好吧,對小孩子來說,一點小小的恩惠就足以收買他的心。
宋錦城不由莞爾。
“那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宋錦城指了指手中的紙包,“既然人家都采果子給你吃,那這些糖是不是也要分人家一些?”
小男孩聽說宋錦城要将紙包裡的糖都給他,面上大喜,但下一刻小臉忽然又皺巴了起來,“因為如生隻有一個人,他平常都不在家,他多數時候住山裡的。”
“住山裡?山裡哪有地方住啊?”
宋錦城訝異的張大了嘴,“他不怕野獸啊?”
“不怕,不怕,”小男孩趕忙點頭,“如生心眼好,他常救治那些斷了腿的兔子還有摔下山崖的小動物們,那些動物都不傷害他。”
“啊?那山裡也常刮風下雨的,怎麼能住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