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他朝我扔毒藥,不是好人!
我:[啊?但我看到老祖宗對他笑了。]
毛球:哼!那是他用了美人計!陰險!
我:[什麼?!老祖宗喜歡男人?]
毛球:我怎麼知道!别問我!煩死了!!!
看它跳腳的樣子,想來在那人手裡吃過大虧,我也不去理這隻把自己氣胖一圈的白團子,我現在最好奇的就是這個被老祖宗帶回來的人。
老祖宗鮮少帶人來這裡。
然而,鮮少帶人來海底的老祖宗又帶來了個姑娘過來,那姑娘長的很好看,看她和老祖宗的熟稔程度,兩人應當是認識很久了。
這是抛棄了頭一個少年嗎?
我不太能理解這複雜的人際關系,一直跟在老祖宗身邊的毛球也指望不上,總之,唯一能肯定的是,老祖宗很喜歡這個姑娘,喜歡到了想和她一起進海貝的那種。
後來,那姑娘真的住進老祖宗的海貝裡,不過老祖宗一點兒也不開心,因為她蔫蔫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老祖宗看上去很開心又很傷心,他每天都陪着那個姑娘,陪她一起看月亮,陪她一起聽鲛人唱歌,陪她看雪,陪她一天又一天。
可是,等那姑娘醒來,老祖宗又把一個人丢在那裡,自己躲在一旁看着她傷心失落。
我輕輕扒拉他的褲腳:[她在喊你呢。]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相柳’。
老祖宗點頭:“我知道。”
[那您為什麼不去見她?]
老祖宗沒回答我,而是把我摁回了海裡,等我重新浮上來,毛球已經帶着那姑娘飛走了。
我不懂老祖宗為什麼要這麼做,伸手拽住他的袖角,陪着他默默看着消失在天邊的身影。
過來很久很久,我聽到老祖宗啞着聲音,摸着我的頭說道,“淼淼,回家了。”
我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我回家了,老祖宗您又要去哪裡呢?
接下來的時間一下子被拉的很長,老祖宗再也沒有回來過,他那個漂亮的大海貝在海底都爬滿了青苔。
每天,我除了修煉,就是幫忙清理大海貝,确保它一直熠熠生輝,畢竟老祖宗很愛幹淨,要是看到自己的海貝這麼髒,肯定會很生氣。
他要是心情不好,倒黴的一定是我。
随着修為的逐漸增長,我不再追着鲸群跑,也不捉弄海龜,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無聊的時候,我就會蜷縮在大海貝旁睡覺,隻是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甚至能睡一個多月。
這明顯出問題了啊。
我努力和洶湧的睡意作鬥争,硬是睜着千斤重的眼皮不讓它合上,我有一種預感,這次要是睡過去,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醒來了。
要是老祖宗和毛球回來怎麼辦?我有點想他們了。
“淼淼。”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了老祖宗的聲音,我用力睜開眼睛,看到一襲白衣的老祖宗站在我面前,毛球就站在他肩膀上。
他慢慢朝我飄來,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怎麼困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很困。]我的小腦袋一點一點,所見畫面都出了重影了。
“是嗎?”老祖宗把我抱到他的大海貝裡,語氣溫柔的不可思議,“那就好好睡一覺吧。”
我掙紮的朝他伸出手:[我睡醒了還能看到您和毛球嗎?]
那個衣發勝雪的男人如初見時那樣,負手而立,安靜的看着我,不同的是,他的眼眸不再淡漠如冰,而是柔和似水,像是隔着漫長星河,缥缈悠長,
“睡吧,淼淼。”
我想,我大概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合眼之際,一顆溫潤的珍珠順着眼角滑落下來,空曠無人的深海裡再無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