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能拿的嗎?這可是極其罕見的金珠啊!
“果然不行嗎?”淼淼一臉為難,小聲嘟囔着,“就說小的不行吧,怎麼辦?要拿雞蛋大小的付診費嗎?”
聽得一清二楚的周老:........不用了,他的五兩銀子不配!
“不用給錢了!藥晚些時候老夫讓人送過來。”
生怕知道什麼天大秘密的周老迅速交代完,麻溜跑了。
果然,這些混江湖的都不是正常人,誰家好人拿金珠付診費啊!
目睹全程的李蓮花看着一臉茫然的淼淼,心累的歎了口氣。
這藥錢晚些時候再去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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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就不要呗,那老頭着急忙慌跑了作甚?她看着像是要吃人的樣子嗎?
淼淼撇撇嘴,收好珍珠往床榻方向走,此時的李蓮花正思忖着怎麼和這個缺乏常識的小鲛人講‘财不外露’的道理,沒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身邊突然多出的一道氣息,才猛地反應過來。
李蓮花身形一僵,眼眸瞬間睜大,像隻受到驚吓的貓,驚慌不定的看着突然躺在自己身邊的人。
“花花,我有些累,先睡會兒。”
對此無知無覺的淼淼很是自然的霸占李蓮花的一半枕頭,同時現出原形,漂亮的大尾巴不自覺的上下輕拍被褥,像是這樣就能哄着李蓮花和自己一起睡覺,殊不知起了反作用。
随着一下一下的輕拍,李蓮花不僅越來越清醒,身體更是緊繃的像張拉滿的弓弦。慌亂的視線找不到着落點,隻得随着搖擺的鲛尾晃動,但很快就被尾巴上一處焦黑的傷痕吸引去全部注意力。
那傷痕其實并不深,淺淺的一道,可落在流光溢彩的魚尾上就好似絕美畫作上的一點污點,異常醒目。
“淼淼,你的尾巴的傷......”李蓮花眉間緊蹙,正想要詢問,卻在視線觸及到淼淼的臉龐後猛地一滞——那張妖異的美的不像話的臉上多了幾道細細的傷口,甚至有一道劃破了額心的妖紋。
李蓮花語氣淡淡:“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問此話時他的臉色很平靜,但熟悉李相夷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可淼淼不知道,她渾不在意道,“被天雷劈的。”
“天雷?”李蓮花不解,“為何要劈你?”
“因為天道啊,”半夢半醒間沒什麼意識的淼淼被輕易套了話,“就是你們常說的老天爺,因為我給你輸了靈力救了你,他不允,所以就拿雷來劈我。”
淼淼說完後,過了很久很久也沒聽見李蓮花出聲,正當她以為他沒有還什麼要問的準備睡覺時,耳邊一聲低語卻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将她炸醒。
“.....原來,連上天也覺得我不該活下來嗎?”
淼淼覺得李蓮花說這話的時候很難過,難過的都要哭出來了,但她睜開眼仔細觀察他的神情時,卻見他一臉平靜,仿佛剛才這句充滿自嘲和頹喪的話不是出自他之口。
.....不對,那雙她很喜歡的清涼柔和的眼眸變得哀傷絕望,像是隻瀕死的鲸,不斷的墜落,直到被幽暗的深海吞沒掉眼底最後一點光。
淼淼伸手抱住他的頭,像曾經無數次擁抱身上帶着悲傷味道的海底生靈一樣,溫柔的輕拍他的背。
李蓮花一愣,随即就要掙脫出這個懷抱,他不能因為淼淼不谙世事就輕薄于她,就算是她主動的也不行。
而且他不需要安慰,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賣弄自己的不幸遭遇以此來博得同情的可憐蟲。
老天沒錯,他才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花花,你在說什麼啊?”淼淼像是沒有感覺到懷裡人的掙紮,環着手臂緊了緊,“天道想劈的是我,你就是它劈我的理由。”
“大荒早沒了,而我約莫是着世上最後一隻妖了,在沒有上位壓制的情況下,我可以說是無敵了。”
為所欲為,想想就有點激動,
“所以啊,為了不讓我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天道會一直盯着我,隻要我違這邊有一點苗頭,它就會以天雷示警,我若是執意不聽,這雷就會劈我身上。”
“不過你放心,這雷也就劈着疼點,根本沒影響。”被劈了好幾次還活潑亂跳的淼淼直接膽肥了大聲蛐蛐天道。
這一回她用的靈力不多,隻要睡上一覺,傷勢就能恢複,隻是沒想到花花反應會這麼大,淼淼覺得很有必要解釋一下。
不過....淼淼低頭不解,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花花?”淼淼松開手臂,小聲問道,“你睡着了嗎?”
“沒有!”
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以及翻身的速度之快,一點也不像個病人。
“花花,你耳朵紅了!”雖然背對着自己,但淼淼還是看見了隐藏在發絲下的紅色,她忍不住湊過去,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害羞啊?”
“.........我沒有!”
“可我明明看見.....”
“閉嘴!睡覺!”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