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低眉斂目還擡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在屏幕亮光的照射下,居然真的能看到她眼角的淚花。
面對扶涯如此真切的情感,丹恒甚至有點為自己之前逃避的想法感到一絲歉疚——直到扶涯翻出了那篇《狠戾大佬心尖寵》。
——曾經在丹恒的極力反抗下深埋于扶涯終端角落吃灰的作品,也就是連三月七都沒有看過的古早巨著。
【……被困在對方堅實的臂彎中,丹恒嘤咛一聲,仰起頭倔強地說:“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對方眼底閃過一絲憂郁,那是為他苦苦追求的摯愛心向他處而感到受傷。可他畢竟是統率一族的王者,即使是在愛人面前也不會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他邪魅一笑,冷酷又殘忍地宣判:“你是我的戰利品,也是我未來的王後,别再想着逃離我的身邊。”
——《狠戾大佬心尖寵》節選】
“哇……哇哦。”星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三月七沒忍住調侃道:“嘤咛一聲?”
丹恒沒有說話,盡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但他額角的青筋和握緊的拳頭暴露了他此時此刻心中所想。
星對這段故事十分好奇,直接向扶涯打聽起了細節:“所以丹恒最後怎麼逃出來的?”
“當然是我跟三月曆經千辛萬苦去營救他啊。”扶涯毫不心虛。
“我有必要糾正一下,”丹恒忍無可忍地打斷她,“那不叫‘營救’,那是‘會合’。”
扶涯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都一樣,你就說我們有沒有打到對面老巢去?你就說我們到的時候你是不是還沒出來?”
“……是。”丹恒不情不願地承認這一點,“但——”
“那就是‘營救’。”扶涯一錘定音,丹恒無力回天,隻能繼續聽她胡說八道。
“我們可憐的丹恒,在洛舍法宮待了三個系統時,與那個暴君足足相處了三個半系統時,這是何等的折磨!”扶涯用一種誇張的詠歎調叙述道。
“多出來的那半個系統時是怎麼算的?”星不解。
“這題我會!”三月七積極發言,“因為丹恒在洛舍法宮外面又揍了塔克法爾半個系統時。”
星倒吸一口涼氣:“塔克法爾是什麼東西居然能抗住丹恒半個系統時?!”
這位可是星穹列車的禦前帶槍侍衛,戰鬥力不可小觑。
“固液共存态的矽基生命體。”扶涯給出了生物學标準答案,然後又加了一句,“打起來手感超棒,就是不太容易打死。”
見星還是一臉懵,三月七好心地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很難打碎的果凍,大概。”
之前還神秘兮兮的生物一下子變得簡單易懂又詭異離譜,再聯想到扶涯小說裡的描述,星立即體會到了其對精神的污染能力,看向丹恒的目光瞬間充滿了同情。
丹恒眼不見心不煩,低着頭閉目養神,強行屏蔽了一切外界幹擾。
不過怎麼說呢,雖然扶涯的小說能讓當事人震怒到恨不得讓她物理消失,但對局外人有一種欲迎還拒的吸引力,至少隻要不承認小說主角是她們熟悉的丹恒本人,這篇兩千字小短文看完後居然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察覺到這一點時,星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壞掉了。但這種情況也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列車組隻是阻止扶涯的作品外傳,卻不從根本上制止她動筆——因為顯然大家都欲罷不能,包括丹恒。
恐怖如斯!星倒吸一口涼氣,就看到扶涯又調出了另一篇作品,《冰封王座》。
主角是三月七。
“啊?還有咱的事啊。”三月七頹靡了不少,她自然也是看過這個的。
扶涯描寫的那個三月七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氣場兩米八,動不動就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動我的人”“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裡”“我還沒動真格呢”以及“呵,不過如此”——這句一定要跟一個藐視一切的眼神和極緻嘲諷的冷笑。
雖然三月七對自己的過去做了高達六十七種的假設,但如果真像扶涯描寫的那麼誇張,她也是萬分拒絕的。
順帶一提,文中的丹恒和扶涯基本是作為她的小弟出場的,不是代替她向敵方挑釁就是被抓後等她去救,負責在她打架時喊“666”,純純二百五工具人。
哪怕是對自己,扶涯也是真的下得去手啊。
就在扶涯挑出合适的片段準備賞析時,他們腳下的地面忽然劇烈晃動起來,列車上的警報随之響起。
雖然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座的三個人無一例外都狠狠地松了口氣,隻有扶涯遺憾地搖頭惋惜他們被打擾的大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