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散去,卡蘇拉星的天空再度擁有了晝夜之分。打完末日獸又跟希羅易聊了那麼久,再次踏出房門時夜色已經足夠深重,再一看時間,居然在無知無覺中迎來了新的一天。
持續且高強度的戰鬥極其耗費體力與精力,扶涯幾人一整天忙得團團轉,唯一的休閑時間竟然是被困在十八層高樓的安全屋裡的時候,邊吃吃喝喝邊說說笑笑,哪裡需要加入這麼激烈的戰局。
再次一槍挑飛一隻虛卒,丹恒快速地掃了一眼戰場上的情況,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攔不住,最多一個小時,科研中心的防線就會全面崩潰。”
從中午迎戰到深夜,對手是一堆難纏的怪物,中間喘息的時間少之又少,沒有特殊能力都是肉體凡胎的士兵能堅持到現在簡直稱得上是一個奇迹。
“啊,那怎麼辦?城裡還有那麼多居民呢!”三月七不忍心瞥向浴血奮戰的士兵,隻能轉移注意力對遠處的虛卒射箭。
扶涯回憶了一下談話過程中希羅易偶爾安排下去的指令,“畢竟争取到了一天的時間,也許城裡的居民已經被撤離走了?”
雖然難度很大,但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雖然但是,”星并沒有那麼樂觀,“别忘了法列拉聯邦那邊還有反物質軍團,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扛下來。”
卡蘇拉星的毀滅似乎已成定局,唯一還能派上用場的就是星球意識操縱下的暴雨,能不能對付反物質軍團另說,至少不會讓它們繼續增兵了。
可現在莉莉絲已經死亡,而普通人類又無法與星球意識直接對話,況且就算交流上了,星球意識的思維模式跟人類又不一樣,誰知道會不會願意幫忙,倒不如說祂一開始有庇護人類文明的想法才奇怪。
“扶涯,你剛剛對希羅易說的那句話,不是在嘲諷他吧?”三月七問。
“我真沒有陰陽怪氣。”扶涯格外真誠地說,“實話實說罷了,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星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也就是說,在你看來複活莉莉絲比擊潰反物質軍團要更容易?”
“難道不是嗎?”扶涯理所當然地反問。
丹恒無情地道破了真相:“但是以卡蘇拉星的能量體系來看,複活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事。”
“莉莉絲又不是人。”
“那就更不可能了,星球造物更難辦。”
看出了扶涯的欲言又止,丹恒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你是不是已經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三月七和星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扶涯身上。
不太自在地搓了搓手指,扶涯眼神閃爍含糊其辭:“那個,總而言之,反正莉莉絲會醒過來啦,但具體時間我沒……我也不清楚。”
看得出來她的确不擅長隐瞞,隻是列車組人人都有過去和秘密,所以大家都默契地不去刨根問底。但不問是不問,不代表就漠不關心了,在她基本算是承認後,三月七和星一人撈住她的一隻手,反反複複地檢查着。
“這不會是什麼禁術吧?對你自己會有影響嗎?”
“你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這種事情可不能瞞着咱們啊!”
就連丹恒都露出了不贊同的眼神。
感動于同伴對自己的關心,但……
“别扒拉頭發,我發型要亂了。”
拿開星在自己頭頂作亂的手,扶涯原有的一點愧疚現在也煙消雲散了,幹脆利落地解釋道:“沒事,不是禁術,沒有代價,我現在好得能幹翻一支軍團。”
說着就揮舞着毛筆身體力行地為他們演示了一番,然後因為用力過猛成功把自己給絆到在地。
“倒也不必這麼努力證明。”
還好有星眼疾手快地撈了她一把,不然扶涯非得給自己摔出個血肉模糊來,畢竟現在她們腳底下可不是平地,一天的狂轟濫炸以及激烈打鬥下來,這裡到處都是坑坑窪窪,沙石飛揚。
雖然她都做到這份上了,但實際上另外幾人根本沒有放下心來,就像丹恒所說,複活一個人都很艱難了,更别提扶涯要複活的還是星球造物,這難道會是什麼輕輕松松的事情嗎?
“無論如何,你如果感覺到哪裡不對一定要及時跟我們說。”既定的事情無法更改,丹恒隻好認命地叮囑道,“别像上次那樣在房間裡催眠自己前一聲招呼都不打。”
“我不會逞強的,我發誓。”扶涯眼神誠懇地豎起了手指,勉強穩住了面前的三個好友。
大敵當前,哪怕扶涯在列車組衆人心中的信譽度為負數,現在也沒人能看着她寫保證書,隻是要了句輕飄飄的承諾便放過了她。
深更半夜,視線相比起白日模糊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哪怕幾位都不是常人也難免會受到影響,行動受阻,更别說普通士兵了。
好不容易來到已經快恢複到活蹦亂跳的水平的末日獸跟前,作用近乎于無的炮火為了避免誤傷統統轉移,讓本就昏暗的視野雪上加霜。
不過這種時候列車上負責看顧晨星遊鲸和觀察情況的姬子和瓦/爾特也不會閑着,不時遠程攻擊放幾個大招約束一下末日獸的行動,地面上的四人抓緊機會輸出,齊心合力之下幹掉一隻末日獸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事實上卡蘇拉星的問題根本也不在末日獸身上,這頂多算壓垮騾子的最後一塊秤砣,并不代表除掉末日獸就萬事大吉了。
末日獸破碎前的嚎叫聲還沒完全散盡,列車組幾人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希羅易嚴肅中帶着疲憊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開拓者們,請撤退吧。科研中心的防線在一分鐘前徹底失守,我們沒能攔住進攻的虛卒,緻使它們開始入侵城市。不過在此之前,彌林城最後一批市民剛剛完成撤離,所以接下來依然是戰場上的對決。”
“法列拉聯邦那邊呢?”星順便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