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景車廂。
帕姆在打掃衛生,姬子與瓦/爾特分别品咖啡和品茶,不時閑聊兩句。留聲機演奏着星從别處收集來的唱片,極具特色的旋律于空氣中流淌。
是個惬意又放松的上午。
“扶涯已經安靜三天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姬子看着清閑,其實也在惴惴不安。
并非隻有她一個人在擔心,瓦/爾特也有同感:“是啊,這孩子從卡蘇拉星回來後就安分了很多,按照以往的規律,她——”
話音未落,亂糟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同時伴随着扶涯的大喊大叫:“别追啦别追啦!”
姬子和瓦/爾特唯恐她遇見了什麼事,連忙起身,剛要過去幫忙就見到扶涯的身影從他們面前一掠而過,緊随其後的是一個半人高的奇怪生物。
扶涯被攆成這樣還有空跟姬子和瓦/爾特甚至帕姆打了個招呼,然後匆匆忙忙地一路跑進了廚房。
“怎麼了怎麼了?”
被驚動的還有三月七、星和丹恒,他們也聽到了扶涯的叫喊,提着武器破門而出,一起追了上來。
于是觀景車廂内,幾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得出一個結論。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多半又是扶涯整了什麼新活兒。
不遠處的廚房已經傳出了好幾輪“噼裡啪啦”的響動,聽上去像是鍋碗伴瓢盆齊飛、蔬菜共水果起舞的混亂景象。沒等他們一探究竟,廚房門被打開,奇怪生物一馬當先蹦了出來,扶涯一邊追趕一邊舉着菜刀嚣張大笑:“哈哈哈哈,輪到我反擊了!今晚我必把你抓了清蒸又紅燒!”
這下他們看清了那個生物:整體雪白,圓圓滾滾,像鴨又像鵝,更像一隻走地雞。
且當它是一隻雞。
一人一雞追逐着再次穿越觀景車廂,直直地從衆人面前路過,掀起一陣旋風。這次占了上風的扶涯滿心報複,也沒空跟他們打招呼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三月七觀望着扶涯志得意滿的背影,不解地撓撓頭:“咱列車上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隻雞啊?”
帕姆氣得直跺腳:“扶涯乘客就算是要養雞也要提前知會本列車長一聲啊帕!”
星回憶着剛剛看到的畫面:“不得不說,那隻雞挺肥的,也許我們待會兒有口福了?”說時沒忍住咽了口口水。
“那應該不是扶涯帶回來的。”丹恒道。
他們一起從卡蘇拉星返程,期間一直結伴行動,扶涯沒可能瞞着其他人帶一隻活生生的雞回來。
頓了一下,丹恒還是說道:“而且還不能斷定那是一隻雞,甚至能不能吃都不清楚。”
“啊?”
聞言,三月七和星同時露出失望的表情。
慌亂的腳步聲再一次從後面的車廂傳來,同樣還有扶涯色厲内荏的呵斥:“過分了啊過分了啊!你現在停下我可以看在我們之間的母子情上放過你。”
然後衆人就眼睜睜看着那隻雞又蹦又跳地追着扶涯啄。
熊孩子再熊也得救,再放任下去說不定列車都要被他們拆了。于是其他人拿出武器紛紛加入戰局,但那隻雞也足夠靈活血厚,觀景車廂再大也不夠他們打的,帕姆看着自己打掃整理好的車廂再度陷入混亂,渾身的絨毛都炸開了。
扶涯在一片“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嘗嘗本姑娘的厲害”“洞天幻化長夢一覺”“生存還是毀滅巴拉巴拉”中抱頭亂竄,在絢麗的戰鬥特效裡精準地撈起帕姆,熟練地順毛:“列車長大人,我保證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在今天之前把事情處理好将一切恢複原樣。”
這不是扶涯第一次這麼說,可想而知也不是最後一次。但好在扶涯每一次都完美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所以帕姆也隻是不重不輕地拿長耳朵拍了拍扶涯的肩膀:“下次有什麼情況要第一時間向列車長報告啊帕!”
說完馬上意識到這樣的話它也不是第一次說,臉色又黑了下來:“扶涯乘客這次又做了什麼?”
提起這個扶涯有一瞬間的心虛,弱弱地解釋道:“那個,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不是提到想吃新鮮的肉嘛,我上午就在房間裡畫了隻雞……”
“扶涯乘客,本列車長還是見過雞的,你說實話我不兇你帕。”
“嗯……我想着小雞不太夠吃就稍微畫大了一點,畫着畫着又在啤酒鴨和鐵鍋炖大鵝之間猶豫,最後沒注意就搞出了這麼個東西。”
扶涯自己說起來都覺得不好意思。
帕姆也知道扶涯的能力,但對于這個解釋還是反應了半天才勉強理解。
“什麼?!這怪獸是你畫出來的?”那邊耳聰目明的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可置信地問,“你用的什麼材料?為什麼它這麼難搞?”
“萬能合成機生産的蛋白質和脂肪。”
老實回答後,扶涯又補充了一句:“難搞可能是因為我不小心給它下了個定義吧。”
“你下了什麼定義?!”×6
扶涯把頭往帕姆身後一藏,不堪回首地說:“……戰鬥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