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畫了景色,畢竟你也知道他們後來遭遇了什麼。”扶涯想起來還皺了下眉,“我不喜歡醜東西出現在我的筆下。”
佩拉贊成地點點頭:“那段描述确實令人厭惡。”
然後她們順理成章地聊起書裡印象深刻的片段,聊到上頭就在街角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接着分析起劇情邏輯、人物關系與世界架構來,熱火朝天的讨論令兩個人都覺得酣暢淋漓。
“你完全不像是才看完小說的人。說真的,你确實隻看過一遍嗎?”
扶涯裝作苦惱的樣子,開玩笑道:“也許是因為這本小說寫的太好,導緻我夢遊的時候都在複習?”
佩拉被逗笑了:“那還真是高效的時間利用。”
她們聊得很開心,佩拉在扶涯喊她去咖啡館繼續聊時就懶得裝了,難得碰到這麼對自己胃口的同好,佩拉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敗給了心中的熱愛。
“說起來,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扶涯這麼一提,佩拉終于想起來被自己抛到九霄雲外的事務來:“其實還是有的,不過并不着急。”不然她現在也坐不下去了。
“那你還是先去忙吧。”話是這麼說,扶涯當然不可能繼續留人,“反正咱們加了聯系方式,有空再一起玩啊。”
佩拉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簡單地跟扶涯又聊了兩句以做收尾就告辭離開了。
扶涯就着牛奶慢悠悠地品嘗還沒吃完的甜品,心情很好地跟列車組分享自己交到了新朋友。
裝病得來的假期當然要充分利用,扶涯逛街逛去了黃金大劇院,順便看了一場号稱本年度最具話題性的作品《路邊野餐》,在腦袋裡塞滿地鼠後順手買了點紀念周邊。
從歌劇院出來時已經到了晚餐時間,扶涯搭着電車橫跨一整個城市去歌德賓館吃飯。
不得不說,老牌飯店的品味還是有一定保障的,至少能給受過農業部下屬食堂摧殘後期待值跌到塵埃裡的扶涯一點驚豔。
也就因為冰雪氣候導緻很多物種消亡了吃不到,不然這裡的菜式應該更多樣才對。不過扶涯流落至此也沒得挑,她最好慶幸當初出現的地點離貝洛伯格不遠,不然現在估計還在喝西北風呢。
吃飽喝足後,扶涯準備步行回到她在克裡珀堡下邊的住所——這邊通勤可太方便了,隻要爬一個看不到盡頭的台階就行。
克裡珀堡下有個叫『永動』的機械屋,她跟這家店四舍五入算鄰居,五感靈敏的扶涯總能在晚上聽到這邊傳來的熱鬧樂聲,不過之前她都因為白天忙碌晚上應付薩爾瓦多夫家的人還要通宵看小說沒來一探究竟,今天正好路過,也正好又聽到了音樂喧嚣,扶涯好奇心湧現,沒忍住上前去準備敲門。
“吱呀——”
好巧不巧門自己開了,扶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地跟店主希露瓦打了個照面。
這是個明豔張揚的姐姐,扶涯滿腦子都在回蕩着同一句話:她真好看。
就在扶涯為美色所傾倒的時候,希露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随即勾起唇角:“要進來玩嗎?”
“好,好的。”扶涯暈暈乎乎地點頭,然後跟着對方進了屋裡。
合上店門前,希露瓦還挂上了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
“我是希露瓦,這家機械屋的老闆。”希露瓦一邊領她進去一邊自我介紹。
其實扶涯早就聽說過她的大名,畢竟是四舍五入後的鄰居嘛。
“我叫奧莉雅。”扶涯猶豫了一小下,還是如此介紹道,“嗯……克裡珀堡的事務官?”
“那你一定經常跟大守護者大人打交道吧?她人怎麼樣?”希露瓦看似很平常地問。
“啊。”扶涯張了張嘴,正在組織語言,“大守護者……大人,看上去很有威嚴,做事也是雷厲風行一絲不苟,是個很有實力的上司。”
然而這隻是表象,扶涯直覺對方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也可能是希羅易給她留下的領導人PTSD吧。
希露瓦沒再追問下去,而是問道:“你喜歡音樂嗎?搖滾樂?”
列車上放着姬子修理好的唱片機,星不知道總能從哪裡找到合适的唱片往裡放,所以車上總會有背景音樂,扶涯偶爾也會去放一些自己聽得順耳的曲子。她對音樂沒有很多研究,但扶涯覺得自己應該是了解的,喜不喜歡另說。
“還好。”
扶涯也知道對方這麼問估計不會喜歡聽到否定的回答。
希露瓦倒沒有她想的那麼在意,也不追究扶涯有幾分真心實意,拿過一把電吉他道:“這裡晚上一直有樂隊的排練,不過今天不太巧大家都有事,你就是我唯一的聽衆了。當然我不是因為這個請你進來的,主要是看你好像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扶涯一愣,想了半天才找到原因:“哦,我确實不怎麼開心。因為明天要上班。”
站在機械屋門口就能看見通向克裡珀堡的台階,扶涯能高興才怪。
沒想到真相如此的希露瓦也愣了一下,然後毫不客氣地笑道:“哈哈哈,有工作的人确實會有這種煩惱。”
“這話說的。”扶涯也察覺到希露瓦的爽朗大方,迅速抛棄了本就不多的拘謹,“你不用工作?”
希露瓦撥弄着吉他的弦,律動的音符在她手底下輕盈跳躍:“我是老闆,什麼時候開工什麼時候休息都是我說了算。”
扶涯露出羨慕的表情,把希露瓦逗得直樂。
“好吧好吧,那就暫時忘掉明天,好好享受今晚吧。”希露瓦挑了挑眉,“要聽點兒熱鬧的嗎?”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