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卡芙卡的話怎麼看?”
“我持保留意見。”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經曆,扶涯眉心一跳,語重心長地說,“她本身就是個操縱人心的高手,還有言靈術傍身,說話一套一套的,誰知道在哪裡挖了坑等着我們去跳。仙舟聯盟跟着岚征戰四方,多的是生死一瞬的危急時刻,現在還不都熬過來了,區區一顆星核算什麼,說的那麼嚴重,我懷疑她就是故意引我們過去的。”
“所以你要投反對票?”
扶涯擺擺手雲淡風輕地說:“并不會。人還是要救的,仙舟還是要幫的,咱列車組本來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設定嘛,大不了我也休息一回,留在列車上陪陪帕姆。”
星想問的都問完了,同情地拍了拍還要寫檢讨的扶涯,去下一個車廂找三月七和丹恒,不一會兒就帶着他們一起回來參加表決會議。
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星穹列車還是決定臨時變道,駛向了正在面臨危機的羅浮仙舟。
“诶。”行駛過程中,星靠近了扶涯,悄咪咪地問,“你知道丹恒和羅浮的事情嗎?”
雖然扶涯說瞎話不打草稿,但對于列車上的同伴她也确确實實是真心愛護的,星不清楚丹恒究竟做了什麼被羅浮驅逐,這種事情又不好找當事人問,隻好來找扶涯打聽消息。
這次的開拓任務不出意外就是她和三月以及楊叔去執行,丹恒作為列車組的一員又明擺着跟羅浮有恩怨,星還是想多了解點情況以防萬一。
“我不好說。”扶涯也知道星在擔心什麼,但她一個堅信過往不重要的人又怎麼會向丹恒打聽過去,“我唯一能夠确定的是,羅浮上有人想救他,有人想害他,但不管怎麼樣讓他離得遠遠的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還是扶涯通過兩人平常交流時提及到相關的隻言片語裡提取出來的關鍵信息,她就算有心給星劃重點都不知道考哪本書。
“那你呢?你在羅浮上惹出過什麼事嗎?”星問。
扶涯無辜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失憶了。”
鑒于這家夥的搞事能力,星确信如果她真的來過羅浮就一定會留下痕迹,問題就在于究竟有沒有人知道是她幹的。不過好在扶涯自己選擇待在列車上哪兒也不去,隻要嫌疑犯不出現,羅浮也管不到宇宙裡面來。
“行叭。”
星不再追問。
正如卡芙卡說的那樣,兩次折躍後,星穹列車來到了仙舟羅浮附近,近距離觀賞這一艘航行于宇宙星河,度過數千年峥嵘歲月的巨艦。
三月七還在感慨的時候,扶涯已經捂住了雙眼:“啊,有髒東西!”
丹恒無語地看過來:“你把羅浮叫做‘髒東西’?”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扶涯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感覺羅浮上面有髒東西。”
說着,她緊緊握住三月七和星的手,沉聲道:“身為一個作者的直覺,這一趟應該沒那麼簡單,你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打不過就跑,或者搖人,我随時接應你們。”
三月七元氣滿滿地應下:“放心,本姑娘還沒那麼不懂變通,咱這條小命可是很值錢的。”
其實在看到羅浮的那一刹那,扶涯的大腦就自動放映起了一部以她為主角的無聲電影,但是速度拉滿導緻畫面模糊成一片連人都看不清楚,更别說捕捉到有用信息了。但現在的羅浮哪怕隔着列車都給她不好的感受,扶涯為了同伴的安危集中注意力努力觀察,卻也仍然沒有收獲。
“建木……”耳邊響起了自己的聲音,扶涯下意識地跟着呢喃出聲,在任務小組要啟程前往羅浮的前一秒抓住了星的手腕,“注意建木!”
扶涯能看到星疑惑不解的表情,但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随着界域定錨的啟動而離開列車。
“你想起了什麼嗎?”旁邊是聽到“建木”二字手指驟然握緊的丹恒,他面上依舊冷淡,不動神色。
扶涯拿指節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兒,苦惱地說道:“沒有啊,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應該還是我自己說過的。所以建木有什麼問題嗎?”
“你自己都不清楚還提醒星?”
丹恒抿了下唇,還是給扶涯解說道:“【藥師】留在羅浮的豐饒遺迹,雖然被【岚】一箭斫斷但其依舊紮根于羅浮上,生機未絕。此物多年來一直引得豐饒民窺伺,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扶涯神情恍惚地承下了這不算誇獎的誇獎,她該不該告訴丹恒,其實這句話在她耳邊響起時,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還挺興奮的。
還是算了吧,丹恒就算被流放也是仙舟人,正經的仙舟人普遍和豐饒星神及其所屬事物不共戴天,解釋的時候用“藥師”而非“壽瘟禍祖”、用“遺迹”而非“禍端”這樣的詞已經很客觀冷靜了,她要再添把柴真怕下一秒擊雲紮在自己頭上。
“所以羅浮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扶涯撐着窗台極目遠眺,看到的隻有大氣磅礴的玉界門,以及不怒自威的神君像。
忽略掉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扶涯對于同伴的羅浮之旅還是有所期待的。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她。”
丹恒也走到了窗邊,像三月七評價的那樣一副懷念又寂寞的樣子。
我跟羅浮又有什麼淵源呢?
好奇心隻是悄悄冒了個頭就被扶涯迅速掐滅。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