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友好的開局讓列車組總覺得受寵若驚,畢竟回看前幾次開拓之旅就沒安生過,以至于乘着熱氣球跟這個世界來了個熱情問候,最後慢慢悠悠地落到地面上時,她們三個腳踩實地還有點暈暈乎乎的,像是仍舊踩在雲端。
沒有兇獸,沒有暴雨,沒有通緝令——不用打架,不用查案,不用拯救世界!接二連三的奇觀令人目不暇接,過于流暢順利的行程讓她們一時間将陰謀詭計全都忘在了腦後,官方給至尊VIP提供的服務更是無微不至,三人一下吊籃就有小醜打扮的工作人員迎了上來。
“歡迎來到複樂園!我是各位接下來幾天的導遊,你們可以叫我阿月。”熱情洋溢的小醜阿月捧着真心實意的笑臉,即使看不清相貌,聽聲音就樂呵呵地領着她們入園,“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随時随地為你們提供幫助!”
歡樂總是具有感染人心的魔力,看到這樣元氣滿滿沖她們打招呼的阿月,扶涯一行人也不由得興緻高昂起來。
開闊的廣場一眼望不到邊,源源不斷噴射金粉的噴泉圍着姹紫嫣紅的花壇,巨大的卡通吉祥物立在中間,一手叉腰一手吹泡泡,吹出來的泡泡像一個個玻璃糖球,在陽光下折射出絢爛的光澤,包含着“複樂園”三個字中的任意一個,随風飄蕩着忽然炸開,就是一陣甜蜜的糖果雨落下。
小孩樣的星興奮地去接,兩三下就兜了一衣擺的糖果,驕傲地給三月七和扶涯炫耀自己的收獲,剝開糖衣扔進嘴裡就是直達心底的清甜。三月七從來到卡塞爾星域開始就沒停過按快門的手,這會兒更是走一步就要拍照留念,快門聲響個不停。
扶涯和阿月并肩走在一起,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興緻勃勃地打聽道:“整顆卡門365星上隻有一座複樂園嗎?”
“那倒不是。”阿月回答,“這裡除了複樂園還有開心果協會總駐地喜樂門,作為卡塞爾星域絕對的行政中心,喜樂門一般不對外開放,但是可以去門口拍照打卡。”
一個行政中心能占多大地方?所以這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複樂園占據着整片星球的大部分地區嗎?
幾乎是一整個星球那麼大的遊樂場……扶涯剛震驚到一半就想到來時建在宇宙裡的過山車,仔細一想好像一個遊樂園占地面積這麼大也不是很奇怪。
這個總領全星域事務的開心果會長真是個神奇的人物。
“會長聽到你這麼誇她會很開心的。”阿月眉眼彎彎,臉上誇張滑稽的塗鴉不妨礙她笑得甜美。
扶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心裡話也說出來了,略帶尴尬地撓了撓頭發,卻是順勢問道:“開心果會長是個怎樣的人?”
星網上關于卡塞爾星域的消息本來就不多,連帶着她們對這個開心果會長也所知甚少。
以及“開心果”真的是本名嗎?
面對扶涯新的問題,阿月不假思索地答道:“她是一個開心的人。”
這個答案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呢。
扶涯不再追問,隻是這一來一回間也足夠阿月把她們帶到巨大的摩天輪下。
其實她們在天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這個非同尋常的摩天輪,高聳入雲,流光溢彩,二十多個轎廂造型各不相同,繞着中軸緩慢轉動,轉到頂端還會炫酷地變形。如今從摩天輪下往上看去,再一次被如此龐大的建築深深震撼,上層的轎廂已然沒入雲層,幾乎可以想象到上面的風景。
“這是‘天際暴風眼’,上面的二十四個轎廂代表着二十四個特色遊樂城,登上不同的轎廂抵達頂端就可以被傳送去往對應的城市。”
摩天輪轉完一整周隻需要半個系統時,過長的直徑導緻其線速度很大,不過轎廂内置的重力平衡儀能夠完美抵消高速旋轉帶來的離心力,給遊客最舒适的體驗。
而轎廂通過載客台時會臨時變換軌道降低速度,以預留出足夠的時間順利搭載遊客。
在聽取“哇”聲一片的背景音中,阿月自豪地介紹起來,“複樂園每個遊樂城都有一座天際暴風眼,遊客可以在欣賞風景的同時快速抵達各個城市。而且不同城市的暴風眼也不盡相同,畢竟複樂園可不止二十四個遊樂城哦!”
“但是這裡怎麼沒看到其他遊客?”降落以來三月七拿着相機拍了這麼久,對沒有一個路人入畫這件事表示疑惑。
“因為這裡是專門為至尊VIP遊客修建的六生花廣場。”阿月站在摩天輪下,張開雙臂,右腳稍一後撤,面對着她們微微欠身,似乎是一個格外鄭重的禮儀。
然後她伸出右手,手腕翻轉間憑空多出了三束花朵:嫣紅打底鎏金描邊的六片花瓣彼此依偎,像暫時栖居在莖葉上振翅欲飛的蝴蝶,與她們在熱氣球上俯瞰的廣場輪廓一模一樣,想來這就是阿月口中的“六生花”。
三束六生花被一一分發給了她們,濃烈奔放的香氣跟着撲了她們滿臉,霸道張揚到跟其外表有所出入,卻格外适配這個開朗外向的星球。
“雖然快樂不分高低貴賤,但遊客也有遠近親疏。”阿月像是随口一提,說完又揚起笑臉,擡手展示似的畫了個弧線,“怎麼樣?要不要先參觀一下這裡?隻有周年慶才開放的廣場,錯過可就要等下一次咯。”
還是不明白她們怎麼就混成了至尊VIP遊客,不過白來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剛剛在空中也遇見了很多平常遊客,至少目前看來這個複樂園算是個正兒八經的遊樂場。
來都來了,預想的陰謀詭計沒冒頭前,當然要玩個痛快。面對阿月的提議,她們滿口答應,有說有笑地逛起廣場來,一邊試圖發現彩蛋一邊在有趣的設施前合影,像普通遊客一樣清空心思隻顧遊玩。
繞了一圈最後還是在摩天輪邊的風車前停下,星仰着腦袋觀察着塔樓之上紋絲不動的扇葉,過了一會兒好奇地問道:“你們這兒的風車是不是壞了?怎麼刮了好幾陣風還是一動不動的?”
三月七放下拍照的手,揉了揉泛酸的脖子,話裡難免透露着幾分失望,“咱還以為這麼個大家夥轉起來應該會很壯觀才對,難道今天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