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梅洛迪頹廢地搖了搖頭,“但那是[鐘表匠]的委托,而我辜負了他的信任。”
他看起來對[鐘表匠]推崇備至,因此而感到愧疚與自責也合情合理。
氣氛瞬間沉寂下來,扶涯受不了這種氛圍,主動出聲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力,“既然已經丢了,那你不如幹脆告訴我們那根笛子的特征,我們試試看還能不能找回來。”
三月七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是呀是呀,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事已至此,确實不是自怨自艾深刻反思的時候,梅洛迪回想起那根竹笛的特征,盡量詳盡地給他們描述了起來。
“我隻在剛上任時看過一眼,那是一根非常漂亮的竹笛,通體碧綠,顔色清亮通透。說是竹笛,但乍一眼看上去更像是翡翠一般的材質,令人過眼難忘。後來我翻遍資料,推測竹笛的原料應該是産自仙舟且已經滅絕的尋筠竹。如此名貴的物件,難怪風鈴絨都隻能拿來做陪襯的流蘇。”
“風鈴絨又是什麼?”星撓撓頭,她身邊的瓦/爾特簡要地介紹了一下,頓時讓她露出了驚歎的表情,“扶涯,你真的一直都沒有缺過錢啊!”
關注點是這個嗎?扶涯一噎,雖然她對梅洛迪描述的竹笛有點點熟悉的感覺,但這種過去的影子糾纏上來的體驗并非她想要的,甚至惱羞成怒到有些後悔答應了找笛子的事,她就應該直接說自己不要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委婉的方法拒絕這個任務。他們接下來還要在匹諾康尼待一段時間,但是大家各有各的事要忙,尤其是姬子和楊叔兩個大家長,再加上一個稍後就到的丹恒,他們三位要出席正經的學術交流會,應該沒多餘的心力尋找失物。
所以主要任務還是落在了身為學生的她們仨身上。由于這并非硬性要求,扶涯也沒有把話說死,因此她們完全可以邊玩邊找,出工不出力都行,畢竟她們還是三個年輕學生,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也很正常吧。
扶涯完全說服了自己,出了院長辦公室就十分順從地點頭同意了姬子分頭行動的安排,惹得姬子不放心地看了她好幾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叮囑道:“如果你覺得很為難,我們也可以不用攬下這個任務,畢竟那本來就是給你的東西,你有選擇權和處理權。”
“沒關系,就當領個支線任務開地圖嘛。”被沉迷遊戲的星帶偏了的扶涯如是說,“東西還在不在匹諾康尼都是問題,咱們也沒答應說一定能找到。”
見她毫無負擔的模樣,大家都松了口氣,渾身輕松地撿回了自己原本該做的事。
星以為扶涯已經忘了這一茬兒了,直到她們三人回到頂樓排練廳時,面對一衆老師學生詭異的眼神,星幾乎是抓狂地問道:“我們怎麼又回來了?”
這正是其他人也想問的。
好幾個老師都敬而遠之,看過來的目光裡寫滿了“你這次又想扳倒誰”,警惕到跟提防恐怖分子差不多的程度,考慮到她們有前科,所以也不能說這個态度太過分。
一大片學生更是神情複雜,敬畏和驚恐交相輝映,她們剛剛踏進排練廳的那一瞬間,星就見證了音樂高材生集體走音的名場面,扶涯造成的影響可見一斑。
你不會還惦記着排練的事吧?三月七嘴角一抽,用眼神無聲地詢問扶涯。
是啊,不然呢?扶涯理直氣壯地看回去,坦然到令其他人都心驚膽戰的程度。
三月七實在不忍心對上那些向她投來“求你勸勸她”這種眼神的倒黴師生,擡手輕輕扯了下扶涯的袖子,湊到她耳邊小聲商量道:“要不咱去其他地方玩吧。”
“就是就是。”星也湊過來點頭支持,“放過他們吧。”
不然今天他們就别想好好排練了。
“行吧。”扶涯一向尊重同伴的意見,卻沒打算這麼輕易的轉頭就走,而是略微拔高了聲音,随意地詢問道,“那我們去哪兒?你們有什麼推薦嗎?”
把這尊大佛送走是全體師生共同的心願,因此扶涯出聲就獲得了響應,一群人絞盡腦汁把自己認為匹諾康尼最值得去的地方說了個遍。
“[熱砂的時刻]盛會海選會場!你們一定能成為最閃亮的盛會之星!”
“克勞克影視公園!超多遊樂設施還能沉浸式觀影,就在[黃金的時刻]!匹諾康尼最不能錯過的打卡聖地!”
“還有德爾默食坊!銀河巨星都拜訪過的餐廳!絕對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機動球大賽有興趣嗎?我賭你們能赢下今年的冠軍,就在[星辰的時刻]!”
……
比點評網站還要齊全并且真心實意的建議呼嘯而來,如果不是知道前情,她們還真想感慨一下學生和老師們的熱心。
“所以去哪兒?”
玩性大發的扶涯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小夥伴們。
“我想去夢境販售商店體驗夢泡!”三月七來之前就做過攻略,[黃金的時刻]地如其名,在她的必玩清單上高舉首位。
“影視公園聽上去也不錯,想看鐘表小子。”星露出心馳神往的表情。
夢泡、影視公園還有購物商場,三人都沒有異議,扶涯直接拍闆:“那就先去[黃金的時刻]!”
聽到她做了這一決定,身後的師生們齊齊松了口氣。
而說走就走的扶涯甚至不用請假,諧樂學院的老古闆們巴不得這種麻煩精趕快離開。三人隻在列車群裡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快快樂樂地翹課玩耍去了。
從[太陽的時刻]去往[黃金的時刻]需要在兩片夢境之間穿梭,會有那麼一瞬間感到意識恍惚是正常現象。但不知道是不是體質問題,扶涯覺得這個“恍惚”的時間有點太長了,或者更确切地說是——困倦。
不知為何,扶涯在去往下一片夢境時困得睜不開眼睛,陌生中又帶着些許熟悉的樂聲萦繞耳邊,她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就沉入了更深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