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車的救援行動非常順利,最大的波折是返程時遭遇的突發恒星風,但飛船也好運氣地完美避開,載着開拓小隊和一船失蹤傷員在極短的時間内返回了列車。
“列車長,麻煩通知星際和平公司和博識學會前來接應失蹤的考察隊員。”
姬子一進車廂就開始安排任務,“或者我們先抵達一個合适的躍遷目的地,禁閉區邊緣也不宜久留。”
扶涯還沒找到,車廂的飛船裡還躺着一批學者,恒星風暴剛剛平息卻隐隐有卷土重來之勢,這裡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盡快離開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跟在姬子身後的三月七有些魂不守舍,憑着身體本能走到星身邊坐下。她的手裡似乎攥着什麼東西,星好奇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可能是一個精緻小巧的印章。
“如果是下一個目的地的話,我提議去瑟瑞西亞。”
姬子一愣,“可以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嗎?丹恒。”
對面星和三月七在小聲交流什麼,丹恒便主動概括了一遍他們出任務時留守列車上的他和星從各個渠道獲得的信息,并将自己的判斷依據一一理清。
“我贊同丹恒的看法。”瓦/爾特聽完後第一個表态。
瑟瑞西亞皇帝陸蘊本來就給列車寄了邀請函,救援組的任務又出乎意料的高效流暢,不管是出于尋找扶涯還是參加儀式的目的,總歸是要去一趟的,更何況在短時間内确實沒有比瑟瑞西亞更合适的選項。
姬子跟着點點頭,轉而詢問星和三月七,“你們的意見呢?”
從三月七那裡了解到時空狹縫中與過去的扶涯相遇經過的星聽到自己名字後猛地擡頭,對上姬子的目光後傻愣愣地搖搖頭,“我沒有意見。”
“我聽你們的。”三月七随後舉手表決。
全票通過,帕姆了然地拍了拍胸膛,“那麼各位乘客稍作休整,列車不久後将開始躍遷,目的地——瑟瑞西亞。”
情況還沒有急迫到火燒眉毛的程度,躍遷也需要前期的準備時間,帕姆宣布完畢後瓦/爾特便跑去停靠飛船的車廂檢查幸存學者們的狀态,而姬子則是聯系上了本次行動的委托方,通知他們去瑟瑞西亞等着領人。
而另一邊,不用丹恒多問,星就轉述了一遍三月七在時空狹縫的經曆,并由三月七本人在一旁補充。
得知三月七和扶涯有過短暫的交流,丹恒沉默了一瞬,然後問道:“三月,可以把那枚印章給我看看嗎?”
印章上刻着陌生的字符,三月七不太熟,大大方方地将其交給了丹恒,而後者一拿到手就立即認出了字符的來曆。
“是古仙舟文字。”丹恒判斷道。
“寫了什麼啊?”三月七和星雙雙好奇地将腦袋湊過來。
其實丹恒對這種哪怕在仙舟也很少見的文字形式隻能稱得上眼熟,畢竟他不是專業的考古學家,還做不到隻用一眼就能看懂古文字的程度。雖然他是外行,不過本來就有些文化功底,再加上印章的形式和功能,七分解讀加三分猜測也能得到正确答案。
“扶涯印信。”
從表面上看,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規規矩矩的書畫印章。但扶涯親口承認過這東西的用處,考慮到這家夥的不靠譜程度,在見到她之前他們也不敢随便試用。
三月七的視線始終追随着印章,自言自語地下定決心道:“不管扶涯現在還記不記得,我一定要找到她,然後告訴她我沒有失約。”
即使是陰差陽錯的約定,即使是時空交錯的意外,她也不想令扶涯失望。
另外兩人都明白三月七的意思,但想到此時不知身在何處又處于何種狀态的扶涯,氣氛還是難免陷入了壓抑之中。
沉默之際,發車在即,列車上的訪客鈴響起——銀枝居然真的找上門來了!而且還真的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你是……”衆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進門處,星看着跟在銀枝身後走進來的人,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星期日?你不是被軟禁了嗎?!”
手快過腦子,隻見她震驚的表情還沒散去,球棒就已經被她拎着橫在胸前,一副随時都能開啟戰鬥的架勢。
匹諾康尼最大的BOSS,差點就能登神的前[橡木]家系的代理人,此時貿然出現在列車上,别說星反應太大,車上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嚴陣以待,隻是沒有她表現得這麼明顯罷了。
“星穹列車的各位,我沒有惡意。”星期日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為了證明自己的無害将雙手舉在耳邊。
堪稱星際搜救犬的銀枝不太了解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秉持着【純美】的紀念開始勸架,力求讓雙方坐下來好好談。在他的努力下空氣中的火藥味稍微淡了點,他和星期日與列車組坐到了一張桌子的對面。
“我此行目的隻有一個。”
估計他要說的不是小事,居然連前搖都省了,直接開門見山表明來意。大家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洗耳恭聽這位已經被驅逐出匹諾康尼的青年究竟為了什麼不惜找上壞了他好事的星穹列車。
“懇請各位能夠對匹諾康尼施以援手,将它重新帶回這片星海間。”
星仔細理解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把消失的匹諾康尼找回來?”
星期日點了點頭,神情嚴肅。
由于公司的幹涉,家族在諧樂大典前總算是作出了對星期日的最終處理方案,通俗來說就是驅逐加流放,不過這都是秘密進行的,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家族給出的理由也是他不堪重負主動卸任去别處修養身體了。
隻不過諧樂大典前又是清洗又是整頓,家族累得夠嗆,不得已還是得讓工作能力強悍的星期日戴罪立功,把人扣到諧樂大典開始一切妥當後才将他一腳踢開。
他沒有資格留下來參加諧樂大典,家族也不敢讓他留到那時候,頂多看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讓他臨走前與妹妹知更鳥匆匆告了個别,就急急忙忙地将他塞進了飛往宇宙不知道哪個旮旯角的飛船。
也正因如此,星期日不僅逃過了匹諾康尼的離奇消失,還恰到好處地親眼目睹了扶涯跟那位使命學家的争執——其實是單方面的毆打——全程。
匹諾康尼的夢境能反映出來的東西遠比人們想象的多,星期日又差一點喚醒了【秩序】,以他的能力和地位通過夢境對扶涯的真實實力和過往也能窺知一二,再聯系眼前的一幕,輕易便能推斷出扶涯與匹諾康尼的消失有關。